当下,淯王正在组织兵部与擎阳造之人合力完善火器的性能,降低制造的成本,以期能尽快投入制造。此举一出,莫不受满朝武将拥戴。
刑部那边,淯王亦用上了自己的优势。他捡了几件在全国影响颇大的陈年老案督办。断案本非淯王所长,不过他以为,当消息不够的时候才是需要绞尽脑汁分析推理。当消息足够多的时候,稍微明白点的人便能看出事情端倪。
于是在侦破这些陈年难案的过程中,风影暗卫悉数出动了。用钱用色用毒用蛊,总之这些人可以用的手段远远多于刑部官员能想象到的法子,他们自然是获取了大量的讯息。当淯王把收集来的消息移交给刑部官员后,几个案子很快破了。
譬如红丝绢一案,三年前,平京出现了连环奸杀案,有九个未出阁的少女先后被奸杀并被抛尸在了京城的各地。这些女尸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右脚腕均被缠上了一条红色丝绢。此案一出,平京的女子天黑之后都不敢独自出门,一时间人心惶惶。
然而此案从京兆府一直上报到刑部,三年过去了都未得侦破。经风影暗卫秘密查探,这九名女子都有着不愿告人的秘事,便是均有未婚先孕却被薄情郎抛弃只有被迫滑胎的经历。而且这些女子生前均是去的位于城西南丰苑集市的祥泰药房抓的滑胎药。
淯王把这些情况都告知了刑部负责掌管京畿一带刑名案件的京畿清吏司郎中钱悟韬。钱大人速速排查了祥泰药房所有人员,很快发现了这系列案件均为药房的伙计耿三所为。这几案一破,淯王明察秋毫、秉公任直的名声果然名躁京师。此后,都有百姓至淯王府前鸣冤喊屈,请淯王来为他们主持公道。
此一番较量下来,梁王与淯王的功绩能勉强算个半斤对八两。可再接下来,这情况便有所不同了。
当时太子有意让淯王与梁王各协理三部,看二人的理政能力如何。淯王作为兄长,先选了吏部,兵部和刑部。把最有油水的工部和户部让给了梁王。旁人看来,还觉得淯王是有所谦让,自己选了不易出成绩的兵部和刑部,殊不知,淯王的每一步都细细谋算过。
沈家既然已经倒向了梁王,礼部淯王自不应当选。而户部和工部,油水多蚊蝇也多。不久,户部和工部接连出了几起贪墨案,梁王因监管不力还受到了言官的斥责。只是东陵朝堂上,这两年接连清洗过了两轮,眼下还敢伸手的官员,真是有点令人匪夷所思。这些贪墨的案子,细细推敲一番,似有人故意引诱之,然而那些官员毕竟禁不住金钱美色的诱惑,入了别人下的套实也无话可说。
梁王那边倒也想到了要去找找吏部的把柄,毕竟懿王犯事之时,便顺带查出了吏部有官员参与卖官买官。可还未等梁王查出个子丑寅卯,淯王便下了令,鉴于户部和工部近期有官员顶风作案,为整纲肃纪,请御缇司协助督查吏部、兵部和刑部的官员。吏部随即又揪出来几个贪腐分子,只是这次倒成了淯王的功绩。主动查处自己部门官员违法乱纪之事在东陵尚属先例,不少大臣都上奏疏称赞淯王监管得力,清廉无私。
梁王有沈公等人辅佐尚且如此,只能说,他的道行叫淯王差老鼻子远了。不过纵然朝堂之上的赞誉之声不绝于耳,对于淯王而言,都不及沈慕瑶的一句肯定叫他心情舒畅。
听到沈慕瑶的称赞,淯王说道:“我知瑶儿想看我们兄弟公平竞争一把。眼下瑶儿觉得这比试可还满意?”
“精彩纷呈,瑶儿佩服不已。”
“为兄与梁王比?”
“自然皇兄更胜一筹。”
“老五并没有他那两个兄长势强和毒辣。有些游戏玩一玩,尽兴便可,拖久了似乎没多大意思了。”淯王说着,笑容有些阴冷了,看得沈慕瑶身上发寒。
果然,这分庭抗礼不过表象,淯王是想借此彰显他乃光明正大地胜梁王一筹,为他将来监国服众打下基础。按照淯王的路数,当是会给每个对手都埋好炸药,自己便做那点火之人,操控着火药爆炸的时间。沈慕瑶还是想为梁王府找出这埋下的火药。往后,即便是太子撒手不管,淯王继承大统,有梁王的钳制,淯王也不至于只手遮天,为所欲为。
沈慕瑶伸手过去,轻轻握住了淯王的手,有些凉。被这么一握,淯王的笑容瞬间暖了不少。沈慕瑶收回了手说道:“皇兄的手有些凉,要多穿些。”
“一贯如此。瑶儿的关心比衣物更暖。”
“皇兄,有些话瑶儿也许不当说。”
“在我面前,说什么都无妨。”
“皇兄协理三部不过数十日的时间,然知人善任、睿智贤能、勤勉守正,皇兄若能胸怀天下、德浴万民,放下心中的杂念,定能做一个名垂青史的贤王甚至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