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王、景王相继被诛杀,梁王神志不清,成武帝最喜欢的儿子又离朝遁世远去修道,打击接二连三,皇帝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大多数时候都在昏睡中度日。
沈慕瑶到了皇宫陪着成武帝,他的精神才好了一些,清醒的时候,还会跟沈慕瑶聊聊天,追忆追忆往昔,看样子,似乎已是日薄西山。
此时,沈慕瑶在皇宫之中还算是自由。宫中她都可以随意走动,只不过有人跟着。叶婧宜还有一些沈家商行的主事也能来看她,只不过有人看着。
至于她带过来的那些衣物,在她进宫的第一天,宫里的侍女们便趁她沐浴之时,把里面藏着的药丸兵器通通都收了去。
这段时间沈慕瑶甚是安分,从来没有闹着要出宫或是逃掉,因她不敢去望苍,怕连累爹爹和哥哥引得战火,毕竟淯王也没有过分到不能忍受的地步。她也没有岑沐风的任何音信,所以便是逃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淯王每日勤于政务,朝堂之上慢慢都换上了自己人,用起来还算得心应手。一些革新举措稳步推进,既巩固了自己的势力,又赢得了民心,理政的开局还算不错。
淯王只要有空就会往延德宫跑,一日三餐都在延德宫和沈慕瑶一同享用。忙完之后与公主坐在皇帝榻边聊聊天,仿佛回到了当初与她每日相伴的日子,心情无比舒畅。后来淯王干脆在延德宫中找了间偏殿歇下很少回王府了,淯王孝子的贤名愈发声名远播。
十月,秋去冬来。太子的国丧已经办妥,储君之位没什么悬念,淯王也不稀罕做什么太子,便借成武帝的名义封了自己为摄政王。
这还是东陵历史上的第一个摄政王,感觉比太子还要威风。与这个名号相称的是淯王的气度,尤其地尊贵了,颇有一国之主睥睨天下的威仪。当然,蛰伏多年一朝出头,淯王这容不得旁人质疑的心态,也愈发地顽固。
与这摄政王的名号最不相称的便是这淯王正妃。距离淯王府通禀永安侯府祁若雪有身孕之时已过去了六个月,如今祁若雪已是有了八个月身孕。
此前,永安侯府一直以为淯王与他们结亲不过图谋祁家的军队,对于祁若雪怀孕一事他们都不敢置信。当即便派了嬷嬷和侯府自家的大夫一同去王府看望王妃。经大夫查探,祁若雪果真怀有身孕。
嬷嬷们问起祁若雪在淯王府待得如何,祁若雪直呼过得甚好,自己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只要开口王爷都一应置办好,也无人强迫自己控制体态,守规矩,日子甚是舒坦。
永安侯府便只以为祁若雪生得命好,虽然样貌不济,奈何夫君品味独特,于是便放宽了心。
眼见着祁若雪即将临盆,永安侯府琢磨着这生下的若是个儿郎,便是未来皇帝的嫡长子,可了不得,又派了几个丫鬟带着一堆补品前去淯王府照看,淯王来者不拒。
这一日,沈慕瑶听叶婧宜说姚凌姗有点见红在王府保胎,不觉担心,执意与叶婧宜一同去淯王府探视。到了淯王府,沈慕瑶便令与她熟识多年的刘太医为姚凌姗看诊。
刘太医号了脉后说道:“王妃脉象为浮脉,稍弱、沉细,微臣恐怕是王妃服用了活血之物,有滑胎的迹象。”
姚凌姗十分紧张,她生怕这个孩儿要是没了,便再无机会与淯王生下孩儿了,焦急问道:“可要紧?会伤到孩儿吗?”
刘太医:“好在服食药物不多,不太严重。静躺月余如不再出血当无碍。只是要找到这不当食用之物,将之从饮食中剔除。”
沈慕瑶一听就觉得有人搞鬼,赶紧问道:“凌姗,你最近可吃了什么特别之物?”
姚凌姗思索再三:“我的食谱食材皆是娘亲亲定的。每日饮食也有姚王府的人看着做。当没有吃过什么特别之物……”
姚凌姗的贴身侍女欣儿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郡主你忘了?前两日,你吃了祁家王妃送过来的点心。你嫌太甜,吃了一块便放下了。”
沈慕瑶:“把剩下的赶紧拿来看看!”
欣儿拿来了糕点,沈慕瑶拿起一块掰开来与刘太医一同看了看。
“里面有红花。”刘太医说道,沈慕瑶点了点头。
姚凌姗气得把手中的汤碗直接摔到了地上:“谁敢动我的孩儿,我跟她拼命!”
叶婧宜:“凌姗,你千万别动怒,一定要静养。这个头,我和瑶儿替你出!”
欣儿气鼓鼓地将沈慕瑶和叶婧宜领到了祁若雪的住所。祁若雪的住处布置得俗气了些,但还挺宽敞,淯王倒是给足了永安侯府面子。
还没进到屋里,沈慕瑶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她看了看日头,这才申时,都要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