淯王许久才出凤栖宫,出来时衣衫都湿了些。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对使者说:“公主乏得躺着不愿起身,改日再见吧!”
几个使者点了点头,脑海中基本上自行补全了一整套香艳的剧情,皆会心地相视一笑,心中直感叹这东陵第一美人的手段甚是高明,刚刚死了未婚夫婿便即刻勾搭得储君神魂颠倒,简直较娆源的妖姬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慕瑶基本上快被淯王气死了,她自诩聪明一世,未曾想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淯王依然一日三餐陪沈慕瑶用膳,每日雷打不动办完公后都要过来看她。沈慕瑶便是对淯王视而不见,不予理睬。
淯王完全没放在心上,他想到幼时沈慕瑶生气了便也是这般不理他,待她把怒气发出来便好了。每日能看到公主就是好日子。
沈慕瑶便这么困在皇宫里几个月了,眼看快要到年关了。她大约收到过一两封沈公和沈弘霁报平安的信,依然没有岑沐风的任何音信。
除夕夜,淯王在大宴皇亲国戚之时,沈慕瑶收到了沈公捎过来的新年礼物。有一些漂亮的丝绢,珍稀的药材,还有沈慕瑶幼时最喜欢的泥人。送礼来的丫鬟将礼物递给沈慕瑶时,轻轻问了句:“沈公问殿下可有丹凤之志?”
沈慕瑶愣了一下,又仔细看向这个丫鬟,有些面熟,是国公府的人?不知想了什么法子混进来了。沈慕瑶就知道她爹爹和哥哥不会丢下她不管的,便笑着微微动了动嘴唇回道:“无。想走。”
“殿下看看这泥人,奴婢退下了。”
沈慕瑶仔细端详起了这几个泥人,不觉露出了笑容。这些泥人还真是唯妙唯俏,这个是我,这个不是爹爹吗。这个,是哥哥。还有这个……是岑大人。
沈慕瑶拿起岑沐风的塑像,放在眼前,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眼眶中已经湿润起来。她嘴里轻语道:“是不是有了这泥塑,我便不会忘记你的样貌了。今夜,你只有化作泥塑来与我团圆么?”
也不知看了多久,沈慕瑶才肯放下这泥塑,她觉得放在桌上不安全,就藏在了枕头下面。
盒子里还有一个泥人,沈慕瑶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淯王的。她气得一把就摔到了地上,直接摔了个稀巴烂。
泥人摔碎了,竟露出来一张纸条。沈慕瑶心里扑腾扑腾跳着,幸好此时屋里没人。她赶紧捡起来纸条,看到上面写了几个字:早春,楚州。
沈慕瑶赶紧收拾好了地上的那些泥塑的碎片,又把纸条烧了。才安心下来。
淯王早早结束了宴请便来到了凤栖宫。他给沈慕瑶拿来了一盒精美的首饰:“瑶儿,今晚宴请你未参加,自己可有吃好?”
沈慕瑶看了看那些首饰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微笑,答道:“吃好了。”这是沈慕瑶一个多月来第一次跟淯王开口说话。淯王很是开心,想着公主的气总算是消了,不用带着过年了,这首饰算是送对了。
淯王取了一根簪子插到了沈慕瑶的发髻中,说道:“除夕是团圆之夜,能跟瑶儿一起守岁便是团圆。”
“我师傅可安好?”沈慕瑶问道。
“我已将他提出天牢,安置妥当,瑶儿放心。”
“可以见见吗?”
“年过了我陪你去见。”淯王说着,握住了沈慕瑶的手,沈慕瑶并未避开。
淯王坐在公主身边,听着宫墙外喜庆的爆竹声,看着腾空而起的绚烂烟火,内心无比满足。一直以来,淯王梦想中的幸福便是如此,坐拥天下,怀抱爱人。
这个春节恐怕是淯王多少年来过得最舒心的一个节日,他权倾朝野,不论走到哪里听到的都是阿谀和赞美,再也没有来自强权的鄙视、压迫和侵害。
他也与沈慕瑶不再以兄妹的身份相处,两人日日相伴,温暖怡心。沈慕瑶也一改此前的冷漠和对抗,笑容渐渐多了起来,话也多了起来。
淯王想着,他跟沈慕瑶都相依相伴了十几年,怎会敌不过她与岑沐风在一起的不到两年,随着时间流逝,沈慕瑶一定会忘记那个男人。
只是上次沈慕瑶离宫之事叫淯王心有余悸,他不得已将沈慕瑶的活动范围圈在了凤栖宫和延德宫。任凭沈慕瑶表现得再温顺,也未曾敢叫她离了这两个宫殿。沈慕瑶也在发愁,如今淯王已是软硬不吃,早春就要到了,她如何能到楚州去。
二月眨眼就到,春风吹绿了东陵的大江南北,也吹得万物复苏、春心萌动。淯王批完了折子已是月朗星稀,他赶到凤栖宫看看沈慕瑶歇息了没有。
一进到宫中,淯王就搂住了沈慕瑶,他近来越发地喜欢创造机会和公主有一些身体接触,大约是在不断试探沈慕瑶的接受程度,想着何时能真正地抱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