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禹古:“换上吧,我们即刻回北辰。”
沈慕瑶一脸疑惑:“沐风呢?为何今日他没来?”
阿禹古看着沈慕瑶的双眼,郑重地说道:“他死了!”
“我不信。”沈慕瑶说着,思绪回到了那一日。
那日,她不小心摔碎了一个水杯,思雨在收拾碎瓷片时无意间发现了几个老旧的木简。一些木简上刻着悔字,还有一个木简上刻着一句话:若再给我一次机会,就算万劫不复也要护住夫君!
居然跟那日梦中说得一模一样,沈慕瑶只觉得邪乎。于是她拼命回忆着梦里的每一个细节,她记得梦里岑沐风说要沈慕瑶看看他捎来的东西。
沈慕瑶赶紧拿出来那个金丝葫芦,拿着湿布巾把那小葫芦擦得干干净净,这才发现葫芦的侧面有个小搭扣。沈慕瑶打开这搭扣,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小葫芦,对着灯光,她看到了几缕发丝叠放在里面。
其中一部分发丝是烟灰色的,编成了麻花辫的样子,那是之前在闽州时沈慕瑶用自己的发丝为岑沐风编了一个系玉佩的绶带。而在这烟灰色的发丝上面还缠了乌黑的发丝,那是岑沐风的头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原来岑沐风把玉佩换作了这个金丝葫芦戴在身上就是为了随身携带两人的结发。沈慕瑶把发丝紧紧地贴在了胸口,往日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眼前。
此刻,这细细的发丝牵引得沈慕瑶肝肠寸断,她的情绪骤然崩塌了,泪水决堤般涌了出来,痛哭得不能自已。她害怕惊动了殿外的人,不敢哭出声来,于是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只让泪水默默地流淌。
不知哭了多久,沈慕瑶才稳住了心神。她将那一堆发丝轻轻地平铺在床上。这些发丝似乎被刻意编成了什么形状。沈慕瑶仔细看了看,这竟然像是一个“安”字!
沈慕瑶的心砰砰砰地跳了起来。他还没有死!这金丝葫芦,这紫金软甲,难道都是岑沐风设了计叫淯王带给沈慕瑶的吗?他还活着!
沈慕瑶又翻出来那套紫金软甲,翻过来覆过去地看了好多遍。沈慕瑶突然注意到铠甲的内测有一小块血迹,仔细看看,像是一个“等”字。沈慕瑶阴霾的心里即刻云开雾散阳光普照。
沈慕瑶的精神支柱又回来了!她拆散了那发丝重新编了个形状,放到洗净的金丝葫芦中,放在了衣兜中。思雨也按照吩咐把紫金软甲好好地清洗了干净。看着这些物件,沈慕瑶的脸上绽开了许久未见的笑容。
所以,公主朝着那火海走过去并非为了寻死,而是想借那烈焰和浓烟的掩饰,躲开赶过来救火的人。迷晕淯王是相当正确的。他一不在,事情远比想象的还要顺利很多。
宫中众人看到雷电击中凤栖宫后,宫中居然升腾起一只凤凰的形象,都朝着凤栖宫的方向跪了下来,俯首磕头。很快宫中便有传说乃是裕桢公主得道升仙了。
沈慕瑶看着宫中有些人赶过来救火,有些人跪着祈福,已是乱做了一团。此时值守最为薄弱,沈慕瑶躲在墙根套上了侍女服,趁乱捡了一处无人看守的宫墙翻了出去。
片刻之后,沈慕瑶将自己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接着说道:“我不相信他死了,那日祭天大典,你和沐风明明都在!”
阿禹古:“可不是。他看见你跟淯王卿卿我我,又听叶婧宜说淯王给你服了噬魂丹,回去便喝了一夜酒,自然是伤心死了的。”
果然是阿禹古,郁闷不过半刻钟,又开始没个正形的。沈慕瑶忍不住踹了阿禹古一脚。一旁的侍卫们都在揣度这侍女如何来历,怎么对他们王爷这般不敬。
“沐风他现在可好?”沈慕瑶待在皇宫中信息闭塞,赶紧问道。
“跟以前是没法比了,在南昱奉麟王府谋了个差事。没空在这跟你闲扯了,我们赶紧走吧。淯王布下了天罗地网要抓你。岑沐风带了些南昱的人正在南逃引开他们的注意。你随我先去北辰。”
“然后呢?我如何去寻沐风?”
“然后你若想去寻他,便从北辰入南昱境。这段时间我们正好要送给南昱的奉麟王一批舞姬。你便当作舞姬去南昱吧。”
“哦。”沈慕瑶有点面露不快。
“所以不做东陵的皇后,也不愿留在北辰当王妃,你真心想去南昱当舞姬?”
“自然不想!”
“那你再考虑考虑,不如留在北辰?”
“安达王高抬贵手吧!我这辈子都不想做舞姬了。就说我是歌姬吧,唱曲我还算愿意。”
“……”
如此辗转了一个月,沈慕瑶一路奔波,终于等到了可以去南昱的日子。以往,在她的印象中,南昱就好像炼狱一般,是她今生最不愿踏入之地。如今,她盼着早日去到那里,能和她的夫君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