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良又看了会话本,午膳用了些清粥,喝过药有些犯困,就午憩了会,这些日子心底总是压着事的,如今倒是能舒坦的睡上一觉了,兰嬷嬷一边往香炉里添着安神香一边笑道,“小姐,老奴早就说过让您放宽心,太子殿下怎舍得不理您呢。”
她钻进被褥里,雨后的天气变凉了许多,没一会就发出轻柔的呼吸声,兰嬷嬷给她放下床帐,她家小姐睡着了也是这么可人,难怪太子殿下如此宠她呢。
朝政殿里,谢璟云谈完了事情,萧锐又来了朝政殿,手中拿着他新得的一副软玉棋,“来吧,太子殿下,下一盘棋,上次输给了你,好歹给个机会让我讨回来。”
谢璟云瞥了他一眼,“没空。”
“诶,你若不跟我下,我可就赖在东宫里不走了。”
谢璟云露出一抹笑,“萧公子随意。”
见谢璟云说着就要往殿外走,他站起身,“你不会又要去辰阳殿吧,我晌午来的时候你就在那里,这李家二小姐给你灌了什么mí • hún汤了……”
谢璟云不理他。
他急忙跟着,“正好,我与李家二小姐不怎么熟,只闻其名,也就见过几面,我也去拜访一下殿下的太子妃。”
谢璟云停下脚步看他,“滚回萧府去。”
萧锐看着他的背影轻笑,自从那次在皇家园林他在李家二小姐面前摔了个大马哈后,每次都绕着她走。
若说二小姐是李家的人,太子殿下比谁都清楚,多说无益……
……
次日一早,谢璟云未用早膳便离开了,最近因着北境多地干旱,各地官员纷纷上折子,他很是忙碌。
兰嬷嬷走进内殿,见她家小姐还睡得正沉,又轻步走了出去,想是累着了,昨晚是如蝶守得夜,兰嬷嬷一早就问过了,昨夜殿内折腾了大半宿。
这两人和好如初,也算是小别胜新婚了,前些日子小姐还受了伤,太子殿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过她家小姐身子娇弱,得好好补补了,这般想着正要去小厨房吊上些补气血的汤,御膳房的人就给送了来,说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兰嬷嬷笑着接下了。
……
天气愈热,风都热乎乎的,蝉鸣不止,没日没夜的聒噪,宫中各殿都备上了冰,前些日子她还愿意出去走动走动,这几日天气热了,整日里待在内殿,守着冰块,有时候贪凉,想食冰沙,兰嬷嬷总是拿太子殿下来阻止她,可兰嬷嬷不让,等谢璟云来时,她就冲他撒闹,每次都能吃上一些。
永宁知道她与谢璟云和好时,鄙视的嘲讽了她一番,还将她那天生气的样子学的一模一样的,她这些日子跟顾秉的关系好像近了一些,只是不知道顾秉是不是被她给威胁了。
明月的婚事比想象中还要快上一些,本以为会等到七夕节,却没想大婚之日定在了六月底,荷安族的首领亲自在皇城外三十里处迎接送亲队伍,他一个被大盛打败了多年的族群能娶到明月郡主也当真是值得庆贺的事,皇太后简直要将整个昭元殿她觉得珍贵的东西都拿去给明月做嫁妆,这件事让荷良心中不安了许久。
倒不是因疼明月胜过她,而是这些年皇太后待她有时候甚至比明月还要好,皇太后总说,明月是皇家血脉,早晚是要嫁人的,而她不同,她是李家的人,和她又是同样的血脉,将来是要嫁给皇亲国戚的。
只是这次皇太后给了明月太多嫁妆,多到让人不禁怀疑此次亲事的目的。
虽然明月说起自己的婚事时一副满意的模样,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她虽是不去过问朝政,心里却是清明的,此次明月嫁去荷安族,多半是皇姑奶与永郡王的主意,而明月虽是热爱蜀地的生活,却也只是热爱在外祖家的生活,真的嫁去荷安族,不一定还会欢喜,荷安族向来野蛮,生活环境恶劣,看来,只有永郡王妃是真的不舍得自己的女儿。
……
转眼就快要到七夕,永宁已来磨了她两日,非要让她去找谢璟云,让谢璟云帮她邀顾秉七夕一同去顺安街上放花灯游船,她不愿,永宁就早上来一趟,晚上来一趟,使劲的磨她。
兰嬷嬷慌乱的走进殿中,“小姐,永宁公主又来了,已快到殿中了。”
荷良轻叹了口气,“反正也拦不住她,她愿意在这待就让她待着吧。”
她也是想不明白永宁这次怎么就突然矜持了呢,还跟从前一样直接去拉着顾秉放花灯不就好了,还羞起来了。
永宁这次换了个花样,从宫外让人寻了只鹦鹉抱着来,打算贿赂一下这位太子妃,荷良躺在软椅上,闭目休憩,并不去看她,听到那鹦鹉清脆的声音喊着,“李家二小姐……李家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