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一个女人就能让他放掉李家?他不过是在利用你,对你好上那么几日,你还真就为了他跟李家对上了?”
“有朝一日,永郡王夺权,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依旧尊贵,依旧可以舒坦平稳的过你的日子,可若是有朝一日,永郡王被灭,李家势倒,他还会待你好吗,他甚至不会留你的性命。”
……
李国公说的她有些懵懵的,她不是没想过这些,只是那时她想着等谢璟云称帝已是多年后,那时候她有了子嗣,自会过稳自己的生活,至于爹爹和哥哥……谢璟云是和皇姑母,和永郡王有恩怨,跟爹爹和哥哥无关。
最多是李家的权势不在,可却能安稳度日。
可如今,爹爹和哥哥却帮着永郡王刺杀他……
“可爹爹,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为什么不能让太子顺利登位,非要扶持永郡王呢……”
李如松扯了下她的手臂,低声道,“别说了……朝堂之上,立场不同,选择不同。”
她杏眸含泪望着李国公,“爹爹,哥哥,若有朝一日,是太子殿下拿剑刺向你们,我也会拦上去的,因为荷良心中,没有党争,只是会护着待自己好的人。”
“我上前拦着,不只是为了他,我是不想李家犯下大错,不想哥哥受牵连,那日若是再打下去,无论是哥哥被捕还是太子被刺杀,都是我不愿看到的。”
李国公冷哼了声,“扶持永郡王之事,势在必行……”
李国公说完,深叹了口气,递给了她一个紫玉瓶,“想办法将这药让太子服下,刺杀之事就算过去了。”
她垂于身侧的手轻颤了下,面色呆滞,眼神中透出绝望,从前她总以为,爹爹最疼爱她,只要她愿意去讨爹爹欢心,没有爹爹不允的,可如今在党争面前,她成了一把工具,还是阿姐看的明白,早就知道所谓女子婚姻不过是在某个时候需要与谁家联姻,所以就定下了。
她觉得心中一阵抽痛,胸口极其闷堵,只是她太傻了而已,无论是皇姑奶,亦或是皇姑母,对她宠爱是真的,可真到权衡利弊时,她是可以被抛弃的,就如同李姝被许给才十来岁的青生,明月嫁去苦寒之地的荷安族一样……她也不会是个例外。
“爹爹……我不会去做的。”
李国公早就猜到她会拒绝,宽慰道,“这药是慢性的,不会要他的性命,只是会让他头脑不清醒……”李国公顿了顿,又道,“我会与永郡王说,日后留他性命。”
她想不明白本来朝堂一直都是暗流涌动,为何突然之间,他们变得这么着急?谢璟云究竟做了什么,让永郡王开始按捺不住了……
她坚定的说着,“不管这是什么药,我都不会去做,既是朝堂之争,为何又要行如此下三滥之事,我一女子,不牵扯其中。”
李国公本是已消了些气,被她的话瞬时又给激怒,伸出手掌就要去打她,被一旁的李如松给拦下,“爹……她一时接受不了,你让她缓缓……”
她却是不领情,“哥哥,没什么可缓的,永郡王想夺帝位,自己去夺好了,为何要让我做下药这种事,也不觉着丢人。”
李如松听她依旧如此不懂事,厉声道,“闭嘴。”
李国公看向远处的家侍,厉声道,“将二小姐带去揽月院看好,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去半步。”
“去东宫说一声,就说太子妃思亲,要在国公府住上几日。”
“是。”
这时,齐叔一路小跑过来,急促的说道,“老爷,太子殿下来了,就在府中,说是来接太子妃回宫。”
谢璟云下了早朝后,回到东宫,见她不在,问了兰嬷嬷,才知她回了国公府,前一日国公府的人来传话已被他给拒了,今日又来……他便来国公府接她。
李国公瞥了她一眼,深叹了口气,太子倒还真是对她上心,他将手中的紫玉瓶塞在她手中,低声说着,“此次刺杀是爹爹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会让永郡王将来留他性命,让你们过安稳日子,你若不听爹爹的,将来他可是要将李家全族都给灭了……”
她抬眸看了眼李国公,接过他手中的紫玉瓶,在手中仔细打量了番,又看了眼一旁的荷塘,只听‘扑腾’一声,紫玉瓶在池塘里溅出水花。
“爹爹,我敬重您……您也不要利用我,若是有朝一日他坐上帝位,要杀永郡王,要清算李家,也是你们今日的所作所为导致的……我不会助你们害他,也不会助他害你们,既是朝堂之争,那你们就各凭本事,有朝一日,无论是谁胜了,要我去死,我都认……”
“因为你们从来也没有给过我选择的机会,既然我已经夹在了中间,只希望爹爹不要再为难我,他若是让我行这种事,我也会是同样的话,毫无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