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天海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回桌旁,对众人道:“这世道就是如此残酷,也有如此多的无可奈何,谁都会深陷其中,唯一能逃脱的办法只能是置身事外。”说完,牵起程飞飞的手道:“现在你明白我的话了吧。”
程飞飞望着他的男人,突然觉得他带给自己无法想象的安全感与归属感,可在众人面前她却无法表达,只能安静的点点头,微笑着回应他。
张乾元望着司马天海走回去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道:“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是岳大哥错了?不,他背后的精忠报国以及他的功业,还有他的侠义豪情都没有错;司马天海更没有错,他早已否定自己是宋人,想必整个司马家也如他一样,他所做的合情合理,对玉真门对自己也算仁至义尽,至于金国,无权评判,立场不同。难道,错的是自己?将岳飞视为一生仰望的人,却见他身处险境而无能为力。”
张乾元不敢再想下去,现在的他竟觉得自己像之前失去白羽琳那样无力。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却见白羽琳走上前来摇了摇他道:“元哥,你怎么了,史老前辈都喊了你好几声了。”
张乾元平复下心情,同白羽琳回到桌边,司马天海看了看他道:“你若不能释然,不妨听我一言,百年之后,你我皆会化为一抔黄土,你的岳大哥也一样,那一日终究会到来,只这一生,莫负了自己的心意便可,是非功过,只待后人来评吧。”
张乾元品了良久,舒展眉头道:“公子一言,惊醒梦中人,我却又为何如此执念于当下,顺其自然吧。”
说完起身拜倒在史无咎身前道:“师父,您的事徒儿不再过问,徒儿与师门众弟子皆尊重您的选择,既然你选择假死来撇清与御剑门的关系,那徒儿会祈求上天保佑您,希望您能够早日完成心愿,但也正如司马公子所讲,谁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徒儿今后不会再纠结于此,走着看吧,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又起身转向司马天海道:“司马公子,乾元今日多有冒犯,还望多多担待,今后无论是敌是友,乾元都会将公子的话记在心里。”
司马天海也起身道:“我希望你回去再想想我说的话,真正的明白自己内心想要什么,那时才能认清方向,或为自己,或为家人,或为你的岳大哥,或为普天下的百姓。”
张乾元点头回道:“公子放心。”接着说向众人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白大哥,你就安心留在司马公子身边,义父便拜托你们了,师父,您老人家多多保重,抽空我就会来看您。”
司马天海不再挽留,起身与程飞飞送别众人,临行前史无咎喊道:“张公子,这世上再无史无咎了。”
张乾元回过头朝向他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开,跃出墙去,眼泪早已止不住了。
“老先生,以后您就别做那些下人的事了,您腿脚也不方便,还是多多修养吧。”程飞飞对史无咎道。
史无咎欠身道:“姑娘的美意老夫心领了,但从此以后,我只是司马公子府上的下人。”说完转身一跛一跛的下去了,白羽裳也跟他一起走了,程飞飞望着他们离开,又看向司马天海,却见司马天海也望着她,程飞飞便道:“你知道乾元要求你做什么?”
司马天海淡淡一笑,“你也知道吧。”
程飞飞伏在他的怀里道:“若是真有一天,你与岳将军刀兵相见,不管你做何选择,我只盼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司马天海用手将程飞飞的头扣在自己胸口,只“嗯”了一声,自己却皱起了眉。
二人还在依偎,却见司马天宇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萧红玉母女三人,司马天宇看到二人如此,讥笑道:“你倒快活,可苦了我们。”
程飞飞要从司马天海怀里挣脱,却不料司马天海将她抱的更紧道:“我早已离家,舜英的事也已经应下,你为何还要纠缠。”
“我不许你喊她的名字!”司马天宇怒道。
“那你到底想怎样?”司马天海也有些不耐烦。
司马天宇抽出剑来,指着他道:“今日你我便做个了断,既然舜英接受不了,那我们两个中便死一个,我死了,自然会解脱,你死了她也就不用再纠结了。”
程飞飞摆脱司马天海挡在他的身前道:“天宇,你们是亲兄弟,你哥哥当日也是不知情,你怎么还不明白?”
“我的剑不长眼,滚开!”司马天宇喝道。
司马天海也怒了起来,吼道:“她的事我已经表明了心意,如今我们再无瓜葛,你二人的心魔为何牵扯到别人身上,再有,现在只有飞飞才是我的妻子,你放尊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