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霖榕第一时间就从养心殿跑了出来,推开众人,查看林棠雪的伤势。白皙的脸上鲜红的五个巴掌印,半边脸都肿了起来,看的人触目惊心。
男人气息瞬间冷冽了下来,带着怒气道:“母后怕是得了失心疯,看来这休养还没够。”太后听到这明晃晃的威胁,更是生气。
“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我儿子不会跟他的母后这般讲话。”要是在以前这话一出,唐霖榕妥妥地被扣上不孝的罪名。但宫里现在的人是什么,那是一群被自由平等教化过得人,自然分得清是非。
明明就是太后二话不说上来就打皇后的,皇上那么在意皇后,这不是完全没把这儿子放心上吗?普通人家的婆婆也不能要打就打,要骂就骂自己的媳妇啊,这太后实在不讲理。
而且这宫中的制度,根本就不是皇后搞得。那是皇上亲自下的诏书,改的宫规,做的手册,这怎么怪罪到皇后的头上。怪不得没人愿意值福宁宫的班,这种上司谁愿意去工作。
各人心中腹诽,但却不敢多言,只是那看太后的眼神,明显带着些不友善。
“母后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儿子就如母后的愿。”
“你,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太后气愤地拿手指着唐霖榕。唐霖榕却完全不惧,他甚至有点怀疑原主的死是不是和这母亲有点关系。
“我在说什么母亲不清楚吗?”正常的母亲都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所作为,娶的儿媳妇能照顾到儿子的生活,而他的母后只想他沉迷女色,生孩子,无所作为,被她操控。他今年才十八,生孩子就那么着急?在朝中安排势力,左右群臣的决定,给他和媳妇制造麻烦。一切的一切都不像母亲对待儿子的态度。
张德标看气氛有些不对,在边上开始遣散众人。众人虽然八卦这母子两接下来怎么发展,但也知道有些事情他们听不得。
宫人四下都散了,偌大的广场上只有一家三口。唐霖榕语气寒冷道:“你气愤的原因是什么?是我没经过的你的允许擅自改了宫中制度?还是皇后没你想的那么乖巧好控制?还是你的儿子越来越有主见,你掌控不住?催着我们生娃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比我清楚。既然有干政的野心就大大方方地承认,别披着皇家颜面,皇家威严的幌子。”
唐霖榕说的直白,林棠雪心内惊惧,这人如何得出此般结论。吕氏被戳中了心事,惊慌地别开眼睛,不敢和唐霖榕对视。嘴巴却是不承认。“你无凭无据,瞎说什么?”
“我瞎没瞎说你自个心里有数。我今天郑重告诉你,娶回儿媳妇是用来疼的,不是来给你蹉跎的。你的儿子不当儿子,别人的女儿可是女儿。你要是在做出无理取闹的事情,别怪我无情。”唐婉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打了,估计得连夜从边疆跑回来,回以这老太。
太后自知自己做的确实过了,但她的身份和地位不允许她认错。“哀家无理取闹,哀家要是不来看,这宫中怕是要翻了天。”
“那谁又是天?他们要真的能把天翻了,我还得称赞一声好本事。人人生儿平等,别以为自己成了太后,就是万人之上。没有爱民之心,大邑迟早像先帝统治时期一样分崩离析。”
唐霖榕进一步怀疑原主老子的昏庸无道,和他母亲有关,要不先皇老儿和那些皇子公主怎么就那么偶然都死了呢?
吕后心内大惊,想起先皇时期她发起那场战争,看似最后她成了赢家,登上了权利高峰,其实她什么也没得到。如今林家元气大伤,手握重权的是她儿子。
这一刻吕氏才看清自己的现状,她在朝堂和儿子面前都没了话语权,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哀家说不上话了,这宫中也没了哀家的容身之处。”
说完,转身走了,抬着轿撵的人站在远处,连忙上前,放下轿撵让人坐上去,那脸是全程黑着,让人看着心生害怕。
唐霖榕完全不在意她生不生气,而是看向林棠雪,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肿起来的地方很烫,像火烧一样。不由分说把人拉着往养心殿走。
“来人,去宣太医过来。”林棠雪倒是没觉得脸上多疼,男人紧张的神情她看在眼里,心里暖暖的。有人护着真好。
太医很快就来了,看了一下伤势,留下一盒小小的药膏。林棠雪就要把药膏收起来,等着回去让翠云给她上药。
“拿过来,给我。”唐霖榕心情不是很好,阴沉着一张脸像是要shā • rén。林棠雪有心抚平人的情绪,乖乖递了过去。
打开药膏瓶,用指腹摸了点药膏,轻轻晕开,靠近抬手,轻轻在人红肿的脸上晕开。药膏冰冰凉凉,脸颊经过药膏的涂抹,火辣辣的热消减了大半。林棠雪低头就能看到人认真的神情,像是在呵护一件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