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因此而烦躁,占卜问卦四处瞎跑胡思乱想,他这个做大哥的也能理解。
“万因纠缠得果,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变数,而尘埃落定之前,你我皆为变数,不必因此烦恼,从心即可。”
是啊,从心即可。
无论那女孩是骗子、疯子亦或真是自己……嗯妻子,稻琼摸摸下巴,心里涌上一股新奇又怪异的别扭感觉。
管她是谁,打的是何主意,还能控制自己这个变数不成?
“大哥,峥叔和黄氏族里的关系怎么样?”
稻煦倒也习惯了妹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天马行空想一出是一出的问话。
“这些年好像还不错。
你也知道,峥叔二十多年前就跟着咱爹了,很少回来,十余年前,他妻子偷偷变卖了祖业,卷款携女弃他而去,族里也不闻不问,他心灰意冷,自那以后便和族中断了联系,至今都是独身一人。
几年前黄氏有族伯怜惜他,说西疆寒苦,恐他沙场战死无后人送终,沦为孤魂野鬼,便做主往其名下又过继了一个孩儿。
不过那孩子还是暂时寄养在生身父母膝下,只逢年过节托府里寄信送去西疆,峥叔这才慢慢跟族里又有了来往……”
说到这里,稻煦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我以前就想说的,但峥叔在爹身边那么多年,左右也算是我半个长辈,不好开这个口。
现在他跟着你,你就是他主君,找时间便提点峥叔两句吧。
家信可以请人代为润笔,再由孩童抄录,不养在自己身边的,怎么也不算自家孩子。
峥叔该对那些人多留个心眼,饷银什么的留着傍身,可比远远养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别人家孩子要好……”
这些她都不知道。
稻琼心里难受,不知怎地喉咙有点干,“大哥,你再帮我查点东西。”
正月下旬,气候反复无常,冷一阵暖一阵的。
这日晴阳正暖,小胖墩跟姐姐身后在院子里打转,萧缇指点着花匠移栽草木,将原本雅致精巧的院落打乱了布置。
簇锦的幽兰盆栽移走,换成了绿意盎然的园内芭蕉。
青竹独占一隅,细泉环白石假山后绕竹流淌至亭前汇成小小湖泊,水声潺潺,水边花木深幽,颇有野趣。
萧晟站在亭子里扒着栏杆往下看,“姐姐,这么浅的水也能养鱼啊?”
萧缇看着小径周围搭起的花架,浅笑道:“只暂时先养上几尾,等藤萝倒挂,绿藤绕枝遮阴的夏日,就能多养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