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未出阁的正经郡主,断不该老是想着这些事的。
几经念想,不禁以书掩面,羞赧不已。
珠帘铃铃作响,昭示着已有人走近过来。
卫璃攸顿时有些心慌,却还是平平稳稳地将书放下,面不改色地看向对方。
“不知郡主唤奴婢过来,有何吩咐?”曲红绡语气平淡,如往常般半低着头。
卫璃攸温声说道:“昨夜你醉得厉害,今日可有头疼,休息得可还好?”
“劳烦郡主挂心,奴婢很好。”
见她仍旧拘谨,卫璃攸以为她是因昨夜失态而感到窘迫,不禁笑了笑:“我让厨房准备了提神醒脑的茶,待会儿叫人蒸好了给你送一壶。你今日就在屋里好生歇着,勿再劳累。”
“奴婢已经无恙,无须劳动他人。”曲红绡不敢抬头看她,更无法坦然接受对方的好意。于是顿了顿,继而说道:“再说,昨夜是奴婢酒后失态在先,无意冒犯了郡主,郡主不责罚奴婢已是开恩。”
“你是因为故意输给我,才喝了那么多酒,我岂能因此责罚你。只是”卫璃攸犹豫了一会儿,因心念着前夜的事,不由双颊微热,嗫嚅着说道:“有些事情虽不知你是何时晓得的,但还是想请你为我保守秘密,莫让他人知道了去。今日叫你过来,便是为了此事。”
曲红绡却是不解地看着她,说道:“郡主的秘密何其多,恕奴婢无知,不明白郡主说的是哪一个秘密?”
卫璃攸以为她又在故意挤兑,不禁嗔怪道:“你这人,真是明知故问。”
“奴婢是真的不明白。”曲红绡屈膝跪了下来,神情局促:“奴婢的身世与性命都捏在郡主的手里。郡主若须要奴婢闭嘴,不过使了个眼色或是随口提一句,奴婢就能变作哑巴,纵使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多说一句的。以往郡主有什么想法,何曾与奴婢商量过了什么,既然如此,今日又何必特意将奴婢叫来——”她说到这里,蓦地打住了,似乎不敢再说下去。
曲红绡这番话像混着冰渣的冷水,淋得卫璃攸浑身透凉,心底生寒。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对方心中,竟是这等不堪。当下气急攻心,连连喘着气,手指紧紧抠着卧榻边的扶手,颤声说道:“你给我把话说完”
红绡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郡主何必叫奴婢过来,陪郡主演这场戏…”
她终于一字不漏地把话说完了,心里却像被利刃剜得血肉模糊,痛得厉害。
卫璃攸气得直发抖,登时双眼通红,问她:“你是怨我,怨我曾威胁你为我做事,眼下只当我与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惺惺作态,是不是?”说着,眼里已蒙上一层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