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珅不禁蹙眉,说道:“你这是说的是哪里话,我何曾厌恶过你?”
“你总对我避而不见,还说不是厌恶?”
旁边的鹃儿静静竖耳听着,揣着一双冰凉小手不敢吱声。叶珅扫了她一眼,抬手道:“你先下去吧,我会送裴小姐回屋。”
鹃儿闻言如获大赦,赶忙应声退下。
等到周围再无他人,叶珅才嗫嚅着说道:“我一直想同你解释清楚的,可不晓得怎么说才好。其实那天发生的事……并不是针对你。”
说的是她染上风寒那日,病得头昏脑热,身体实在难受得很,便解了束胸窝在床上休息。听闻有人叩门,以为是来送药的婢女,便应声叫人进来。
府里的下人都知晓得她的脾性,故而从不会踏进里屋卧室半步,平日送东西也只送到外间。可这天不知是谁不懂规矩,竟径直走到里屋来。惊得叶珅连忙拉起被子将自己结结实实地裹住。又伸手摸了摸头顶,确认自己没把束发散下。
她正要发火,抬眼一看,发现来的人却是裴筠。
对方见她脸上挂着怒气,显然也吓了一跳。叶珅瞧她面色惊惶,也不忍说什么重话。谁知那裴筠偏要亲手喂她服药,推搡中将汤药洒在她衣襟上,又慌得拿拍子去她胸前擦拭。叶珅那时里衣下并无遮挡,只担心身份被人识破,便惊得推了对方一把,慌乱中将药碗掀翻。
之后叶珅一连数日都惶惶不安,总担心那日裴筠是否发觉了什么,才常常躲着对方。过了些事,又发觉对方瞧自己的神情态度并无异样,才渐渐放下心来。可一想到这事故,总不觉有些后怕,故而与裴筠时刻保持距离。
叶珅解释道:“我这人有个怪癖,不爱同人接触过密,平时吃穿梳洗都习惯自己来办。那天我实在有些不习惯,又因在病中精神恍惚,才会如此失态。你若不相信可以去问问府里的下人……我打小就不要下人贴身伺候的。”
裴筠脸上未露出惊讶,只问道:“你难道将来成亲也不许妻子接近?”
叶珅随口说道:“我或许不会成亲…”说完又含含糊糊地改了口,“或许不会太早成亲,等真到了那个时候再说罢。”
“你是没碰上的喜欢的。”裴筠小声说了句。
叶珅却没听清,还在自顾自地言道:“当日我助你脱困,你感恩于我,对我很是关心照料,这些心意我都明白。那日是我唐突了,让你受了委屈,这里我也向姑娘好好道个歉。”说完躬身合手,朝裴筠作揖一拜。
裴筠瞧她一本正经地道歉,不禁笑了起来,说道:“小女子可受不起叶大人行此大礼。”
叶珅低着下巴,不好意思地放下手,捏住袖口站直身子。
只听裴筠说道:“那天发生的事,我后来仔细想了想,也晓得了公子苦衷,并没有因此事埋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