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人力气哪里抵得过这些地痞莽汉。转眼间,卫璃攸已被人按倒在地,连同里襟也被撕扯开来,正好露出里头的束胸及其上一寸雪白肌肤。
“是个女人!”压在她身上的男子不禁惊呼,眼中又惊又喜。忙将她按在身下,去解她衣裤。卫璃攸何时受过这种侮辱,哭喊起来。
曲红绡眼看卫璃攸女子身份被人识破,正受人欺侮,吓得三魂俱飞,一时昏了头脑,高呼道:“莫要碰她!我这里还有钱、我把钱都给你们。”
“早先交待清楚,也不至于赔了夫人又折兵。”阳老大这头停下手,只拖拽着曲红绡走了几步:“只不过你家这小娘子身上或也藏了钱财,我们兄弟几个务必要查验一番,待查验完便将人交还于你。”阳老大握着曲红绡手腕,只觉得此人手腕十分纤细白皙,心念一动,也去扯她衣襟。待见得一片春光,不由笑道:“想不到是对雌鸟儿。”
此番变故令悦娘也不由一惊,她眉头紧拧,喃喃自语道:“就说怎么跟个榆木疙瘩似的,还当是年纪小没经事,原来是两个姑娘家。”眼见阳老大俯身去扒扯曲红绡衣物,悦娘叫嚷着:“你们倒是快活了,油水也捞着了,可别忘了分老娘点米,不好吃独食。”哪知无人应和她,又忍不住念叨起来:“可要记得把老娘下个月的租子也一并免了,听清楚没?”
阳老大不耐烦地应道:“听见了听见了,你这泼娘们儿就是废话多,半点亏也吃不得!”悦娘发出了一声轻笑:“老娘吃不了亏?你们几个在我身上占得便宜还少了。”阳老大却懒得再搭理她,只一心将红绡钳制住。
此时可谓哭喊无门,求救无路。一旁卫璃攸奋力挣扎,不停推搡捶打身前男子,可对方不为所动,反笑得越发得意:“姑娘是在给我挠痒痒呢。”便笑着埋首凑到她脖侧,意欲轻薄。卫璃攸惊惧万分,脑子一热用尽力气一口咬在那人耳朵上。那男子吃痛,连忙起身避开,朝耳边摸了一把,竟满手是血。当即怒不可遏,朝卫璃攸狠狠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知用了几分劲道,却见卫璃攸被打得偏过头,再无动静。男子心中一慌:“怎这般不禁打,该不会打死了罢。”心想这大热天里死了人,尸身不知如何收拾。忙伸手往她鼻下探了探,见尚有气息,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人还有气。”
红绡见状只觉得心痛欲死,猛地挣开身前束缚。挣扎间,她的衣衫被扯落,落花败叶一般散在地上,或有残衣破片拽在他人手中。发髻也散开些许,几缕青丝散披在白皙的肩背上,仿佛白玉摔折后裂开丝丝痕隙。
她使出全部力气推开伏在卫璃攸身前的男人,将昏迷的人死死护在怀里。怀中的人呼吸微浅,似再经不起一丝摧折。曲红绡双眼布满血红,环视周围虎视眈眈的众人,眼中尽是悲愤与悔恨。
她原本是想带着璃攸逃离的,可世道如此,何处又不是牢笼?只恨自己心存侥幸,将对方带入这般险地。而今若能换卫璃攸全身而退,她宁愿自己受尽屈辱,万劫不复。
棚外不多时已聚有几名男女围看,男子多是在旁笑着起哄,女子亦有偷笑,也有少许掩面者似不忍直视,可终是无动于衷。
唯有悦娘的脸比四季风光气象变换都要来的精彩。一时嬉笑怒骂,一时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凝眸蹙眉。最后龇牙咧嘴的笑容印在一张眉头倒竖的哭脸上,扭曲怪诞。
“算了罢,莫要较劲,也好少吃点苦头。”她最后的话似乎是专门说给红绡听的,倒有些好言相劝的意味:“一贯是如此的,又何必较劲。”
第102章伏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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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如此——热闹?”
一个低沉的声音落下,众人仿佛被人一瞬掐住咽喉,连呼吸声也轻了许多。
来人是个年轻男子,看模样应比阳老大还小几岁。此人身形欣长,面相敦厚,只是说话的节奏十分古怪,硬是将一句话断成逐字往蹦,好似老和尚慢吞吞敲着木鱼。
有人已忙不迭地迎了上去,陪上笑脸:“仲火哥您今日怎么有空回来?”阳老大虽不像旁人那般奉承,也收起嚣张气焰,将身子站得笔直。
这年轻男子名为王仲火,原是伏鼠巷里的一只小耗子。三年前不知从何处得了一笔横财后,便干起了投机倒把的勾当。虽混不上一个正经的民籍,但因为成天与洛殷城里三教九流厮混,也颇有些门道关系。他在伏鼠巷给人放贷,那些还不上钱的,他便介绍到城里做黑工苦力,再从中克扣工钱抵债。如此,虽行得榨人血汗的黑心事,却也给伏鼠巷里的耗子们寻得活计,故大多对他俯首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