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番外
====================
第124章续曲（1）
===========================
越临城位于崟国、淮国交界之处。两国多年来互通贸易，越临城也因此成为两国间的商贸枢纽。
曲红绡为安全起见，沿路以男装示人。直至越临城，见城中一片繁荣安定景况，这才找了家客栈换回女子装扮。
入城时，已是傍晚时分，曲红绡决定先在客栈暂住一晚，次日再按叶珅的交待去拜访江从景先生。而江从景并未住在江家主宅，而是住在城郊的一处别苑。
翌日午间，曲红绡正在客栈堂中用膳，邻桌两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相谈甚欢，似在讨论什么坊间奇闻。她本无心探听，只因隐约听到“云舟”二字，便忍不住留意。
原是那二人正在谈论当今画师，不禁感慨许久未见云舟新作，甚感惋惜。
只听邻座的书生突然话锋一转，道：“说起云舟，近日城中发生了一件趣事。这些天坊市里有个姑娘摆了个卖画的摊位，一边画一边卖，引来不少人去围观。本想一个小姑娘画画，大抵上不了台面。我昨日也去凑热闹瞧了瞧，谁知不看不知道，这姑娘技法可不容小觑，运笔还颇有云舟的shén • yùn。”
“若真如此，确实稀罕。”听者有些惊讶，笑道：“待会儿可得带在下去也去瞧瞧，开开眼界。”两人又谈笑一阵，付过饭钱便起身离开。
红绡见那两人出门，连忙付钱跟出。她自知不该心存妄念，可方才听那两人说话时，一颗心砰砰直跳，禁不住生出些无稽的念想。
不过片刻，红绡随那二人一路行至越临城中坊市。街边可见各类商铺货行，所售货品琳琅满目，竟有许多洛殷城中都不曾见过的东西。坊市中的空地除摊贩外，还有杂耍艺人卖艺献计，观者如山，热闹非常。
只见那二人停在街边画摊处，画摊被人围住，看不见摊主本尊。
曲红绡小跑着跟过去，也顾不上礼貌与得体，从人群中推挤着凑到最前面。
“老板今日画什么？”观者笑着问道。
只听人群中一清脆的女子声应道：“今日画一幅鲤鱼图。”
红绡抬起头看清那女子身形容貌，原本期许的神色随之一黯，难掩心中失落。
画摊的主人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身桃红色裙装，生得圆脸大眼，甚是俏丽可爱。
只见少女丝毫不被周围喧嚣所扰，埋头专心作画。下笔稳健，落笔流畅，片刻之后画上已渐渐显出鲤鱼的轮廓。红绡瞧这少女作画时的举止神态有些似曾相识，不禁看得入迷。待到画成，一条墨鲤跃然纸上，令观者啧啧称奇。
少女轻轻吹了吹画墨，将画纸展平，说道：“今日未着色，画得也快，就收二两银钱。”谁知刚一说完，周围众人竟都不接话，左顾右盼，而后纷纷嚷嚷各自散去。
那少女见众人哄然散尽，气得跺了跺脚，又自顾自发起牢骚：“这帮人每天只顾看戏，到了要使银子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小气得很。”一面碎碎念叨着，一面将摊上的画卷收好。临走前，才发现她的摊位前竟还剩一个人未走。
原是曲红绡见这少女作画的神情专注，不禁回想起过去情景，站在原地有些失神。这时与少女四目而对，甚感尴尬。于是忙回避视线，迈足走开。
谁知那少女抱着一堆画卷，快步追上来。她紧跟在红绡身后，说道：“这位姐姐面善得很，我好像在何处见过你。”
红绡道：“我与姑娘素未谋面，想必姑娘是认错人了。”说着，又赶忙加快脚步。
那少女若有所思：“听你口音确实不像越临本地人可我怎么就是觉得十分面熟。”听她喃喃自语，红绡没再继续理会。
少女见红绡态度冷淡，也未再说话，可仍与她一路同行。曲红绡见此人一路上无故跟随，心觉可疑，遂慢慢停下脚步，欲观其变。
却见那少女仍径自往前，并未随她停下脚步。红绡才放下心来，心道她两人许是凑巧同路。可走着走着，发觉她二人依旧同向而行，甚至不约而同地在江家别苑停住脚步。
那少女站在别苑门口，疑惑看向红绡，问：“姐姐一路跟着我作甚？”
“我并非有意跟随，”红绡心中亦有困惑，但据实答道：“只是前来拜访这家主人，恰与姑娘同路。”说着，抬眸看了看别苑门前的牌匾。
少女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别苑门口，恍然大悟：“原来姐姐是来拜访我家的。”
红绡这才明白，少女竟是江先生府上的人。只见那少女边领着红绡进到院中，一边唤道：“秋姨，阿娘，家中来客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