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我像是突然萌生了个念头:我希望她能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如果是我有的,我希望我能给她。
医生诊断是我右脚是轻微骨裂,给我打了石膏。右手在倒地时撑地的扭伤,已被三中校医处理妥当,只要这几日继续喷药就行。在医院前台结清医药费后,我举着拐杖跟白欣走向医院大门口。
“白欣,今天谢谢你陪我来医院。”
她低着头划弄着手机,点开了打车软件:“没事,你这两天注意医嘱,别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嗯。”现在是晚上七点多,到了我家的饭点。刚老夏已来了电话催我回去吃饭,这会儿说到吃的我确实有些饿了。我正想问问白欣饿了没,就听见她肚子叫了一声,在医院广场这静谧环境下,这一声显得尤为清晰。她尴尬地挠了挠脸。
接下来的对话变得顺理成章,我笑着问她:“白欣,想不想来我家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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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凉是狮子座。酝酿情绪好难,下段是白欣的part了?
第18章白欣part7
在走到蓝月湾的电梯口时,我有些紧张。
夏家于我,一直是一隅安逸的所在。即使时隔多年,那飘荡着食物香气的厨房,栽种着简单花草,日晒充沛的小阳台,依然清晰印刻在我的脑海之中。
我没有告诉夏凉,我曾回去过丁香公寓。
初中毕业那个暑假,从邹桀家度假酒店回来后,我一人坐车回到过莲湖区。
四点多的光景,我在白欣家那栋楼下不抱什么希望地徘徊良久,果然是没有见到我记忆中会在这个点下楼买菜的老夏。后来我看见几个大学生模样的人提着东西进了夏家原本的房子,我想他们家果然是搬走了,还好本身也没抱什么希望。本就是一时冲动,我并没有想好开场白。
电梯升到八楼,夏凉在家门口的指纹锁上录指纹。我有些紧张地背过手去,在身后捻了捻手指。
我那时候尚且不知心中为何会有那异样的情绪,直到后来在大学的观影课上看了一本叫《客途秋恨》的老电影,才想明白。夏家是我那十年间时常怀念的梦,站在了夏家的门口那刻,我是在怕,怕它变得太多,让怀念成了空梦。
门打开了,暖黄的灯光倾洒出来,隐约能闻见屋里饭菜的香味。
还没脱下围裙的老夏絮絮叨叨地走到了门口:“怎么这么晚……哎呦,你怎么举拐杖了?脚咋了,怎么还打上石膏了?你这……”
夏凉开口打断了他的絮叨:“打球摔了,医生都给我看过了。爸,你看看谁来了?”
夏凉说着侧过身,让我一整个得被暖黄的灯光笼罩住。
“夏叔好。”我故作镇定打招呼,把双手背在身后,不想被人察觉自己的紧张。
老夏伸脖子看了过来,似乎是愣了下:“是……欣欣吗?都这么高了,很久没来了啊,快进来坐。”
他在围裙上擦手,接过我俩的书包和拐杖,接着又转向夏凉数落道:“来客人也不提前说,菜都没好好准备。”
梁阿姨走到门口来扶夏凉,老夏张罗着落座开饭。
餐桌上梁阿姨她伸筷子往我碗里夹鸡翅,细框镜片后的那双眼慈蔼地眯起来,“多吃点啊,你这瘦的。”
入口,是熟悉的味道,像是唤醒了味蕾久远的记忆。我突然有种错觉,自己饿了很久的错觉。
晚饭后夏凉带我参观了他们的这套新房。夏家现在的这套房比以前要大了许多,简欧风的装潢,简单而温馨。客厅展示柜上放了许多相框,里面装着夏家在各地合影留念的全家福。
老夏年轻时候是个爱拍照的文青,在夏凉才刚会走路的时候他就给夏凉拍了一整本的相册的照片,那本相册我小时候在夏凉家看过好几遍。在我发现自己家庭的构成中父亲这一角色缺席的时候,我不是没有过向往父亲,而这向往的原型全部都直接基于老夏。虽然后来现实给了我响亮的一耳光,那份羡慕却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泯灭。
看得出来,这些相框里的照片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一张张看过去,几乎能够窥探到夏凉整个的成长轨迹。
夏凉倒也不扭捏,指着一张笑得缺了两颗门牙的照片:“换牙时候的黑历史。”
我勾起嘴角笑了,夏家的氛围一点都没变。
“去我房间打电脑吗?”夏凉眨巴着她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我,她有双很有灵气的眼睛,总会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小鹿斑比。
嗯,小鹿。每每看她在运动场上的矫健身姿,我总能联想到蹦蹦跳跳的小鹿。
我点头说好,我是真的对她的房间有些好奇。她之前那间堆满了小人书的房间,一直是我记忆中的乐园。摄影,篮球,这十年间她有了很多新的爱好。我很想知道,十年后的夏凉房间里会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