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和穿越后这具身体的家人……关系怎么都说不上好?
“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普通的好人,可在艾特觉醒成了向导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是这么糟糕的一个家伙啊……”
——一直浑浑噩噩地过日子,直到有一个和穿越前记忆中的家人几乎完全重合的人死在了自己眼前,才发现,自己和穿越前比较,已经变化了多少。
——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变成了这样可恨的人啊……
“……真抱歉……让您听到我在抱怨了。”
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念念叨叨的东西有多让人厌烦,阿弗烈猛然停住了嘴,带着歉意对林娜点了点头。
“没什么。”
哨兵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于是干涩地扯扯唇角。不过她没有说任何话,看着阿弗烈的神色也没什么变化。
还是用淡漠和平静遮掩着的灰暗。
圆圆胖胖的男人看着怎么看怎么是个少女模样的银发哨兵,在安心于眼前这个哨兵看起来并不怎么想管旁人的心事之外,实在忍不住有了那么一点纳闷。
——为什么这位哨兵……会有这种眼神?
那绝对不会是和这张清甜面容相配的模样——那是一张渡过青春期不久的脸,但眼睛却是已经被什么击垮了的人的眼睛。
阿弗烈觉得,假如刚刚带着家人逃出联邦的自己照照镜子,大概会在镜子里见到这样一双眼睛。
在这片真的能看见没有第三个人的雪地上像是魔怔了一样把这段时间的压力和自己的过去向着这位哨兵吐出来,多半也有着这种相似眼神的影响?
不过这真的不是什么平常事情——就算是一直脸皮听后的阿弗烈,都觉得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后,这段路上简直尴尬得能冒烟。
也幸好,阿弗烈自己和这位银发的哨兵小姐都不是需要不停说话的人,所以接下来的路就在一片沉默中走完也没什么。
反正这位哨兵小姐也挺有责任心的。
阿弗烈不太记得之后走了多久,反正后来自己终于找到偷摸下来的那艘飞船上的维修小门的时候脚是真麻了。
不是冻的,是累的。
哨兵小姐也没有上这艘大飞船看看的想法。在阿弗烈通知了把他放下船的勤务员,等待维修小门打开的时候,她只是把两个巨大的蛋糕盒子重新递回了阿弗烈手里,然后突然开口说话了。
“在这次星门跳跃之前,最后……是你在指挥整个船队的具体行动吧。”
“?!啊……这个……”
“把所有人的性命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压力非常大吧。”
“这个嘛……”
“倾述始终是减轻心理压力的手段,没什么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