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山白也有大意失荆州之感,叹道:“不仅如此,对,当年那位砖瓦厂厂长……恐怕有点意思。”
可现在温起情况不容乐观,几人没机会多想,亦不敢逗留。还剩两发缴获子弹,任星拿出来,找准角度,等大家避开可能遭遇反弹的位置,他便扣下扳机,暴力打碎了门锁。
推开门刹那,重见天日。
中午12点的阳光照在几人身上,皮肤沾染的湿土被慢慢烘干,微微发着痒。
旷野间的营地早已被烧尽,满地黑灰,巧妙地藏在即将焚烧秸秆的季节里。而他们来时的两辆车也不在原地……还好早有应急预案。
清站在门后,没有露面,任蓝安排道:“星星,带上温起,我们去找随师傅。山白,你留下照应会儿,到时我们开车来接。”
“好。”闻山白答应着,搭了把手,将温起扶上任星后背,目送他们往远处村庄走去。
等人走远,她意识到什么,赶紧退回来,掩上门缝。乍亮乍暗,一时没能适应,赶紧打开了探照灯。
而这时……那人却已无影无踪。
她心下一沉,朝黑暗中唤道:“清?……”
回答她的只是万籁俱寂……
“清?”她往前两步,大起声又喊一遍,依旧没人回答。
此时此刻,漆黑浸染的烟囱底部,就剩她一个。
她伸出手,试图打开门,借阳光扫去心底慌乱,但转念,还是收回手来。
……避光去了吧……忐忑着,趴到向下的入口边张望……也没看到人影。
面上还是冷静的,手却紧握着。要是附近出现吴缺的人……自保,不存在的……她将手电打向上方烟囱管道……还是没人。
下一秒,她像自我开解般,被方才犯蠢行为给气笑,按这烟囱的直径高度,又无攀附,怎么可能爬上去。摇摇头,将这些无稽想法抖落出去,吸一口气,从地道入口翻身而下。
……谢天谢地,暗道尽头,又看见了那个熟悉背影。
她正半蹲在白骨堆边,看着什么,岿然不动。
闻山白稍稍安下心来,却又不解问道:“怎么又下来了?”
可是,清默然无言,既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
闻山白生出疑虑,没敢完全放松,脚步谨慎,小心翼翼地往她身边走去。而洞顶滴水还在隔三差五地落着,不经意就给人一个冷战。
她每一步都踩得战战兢兢,渐渐地,越来越近……在同一过程中,发觉越靠近就越恍神……
……那是……清?
她为什么会这样?
闻山白没能将这个身影与认知中的人对上。
她正将什么掩在胸口,身体不住地发抖……这是……清?
“怎么了?”闻山白如履薄冰,用了最轻的声音问道,可对方还是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