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电脑传来一声“嘀”的提示音,监控录屏文件开始向外传输的第一秒,所有人都已就位。
在是雪用枪托猛砸二楼楼道尽头的那扇窗户四角时,今年燕京郊区的第二场大火也烧了起来。
可怜的街溜子,已经醒过来,一早和昏迷的陈拾一起,被转运到了地下室。此刻的他,五花大绑,嘴被毛巾塞住,又用绳子从外围缠上。讽刺的是,这些玩意儿还是从他自己身上搜出来的——他绑砖瓦厂厂长剩下的那些。
寸步难行,只能对着那个坐在工学椅上的背影干瞪眼。而椅子上的人并不搭理他。
那是又熬了一天没睡的闻山白,眼睛红透,数不清血丝,眼皮肿得和眼睛还能睁开的部分一样宽。一直盯着电脑界面平稳传输的文件,无暇他顾。
街溜子努力蹬着地板,欲哭无泪,因为他能闻到空气里浓烈的烟味,还能感受到身后温度逐渐升高的墙壁。想发出点声音示警,可闻山白累得连句“别吵”都没给他。
二楼那边,情况虽然不容乐观,但到底有了点希望。
天寒地冻一把火,就算再强硬的玻璃,也抵挡不住这般拉扯。热胀冷缩之下,加上是雪熟练的破窗手法,那窗户终于爆裂成一扇冰碴,带着胶一点一点被砸出楼外。
电光火石之间,立马有人朝这个方向放了几枪!
是雪第一时间背身过去,躲于墙后,找准时机,随便回敬一发子弹,也不管打没打准。
因为就在同一时刻,别墅另一方向,楼梯口那房间里,温起也用类似手法,轰然破开了窗户玻璃,紧接着,三两下翻过窗户,用床单拧成的绳索滑到楼下。
他左右看看,便向窗台招手示意。
肃衣不敢停留,即使毫无运动细胞,也努力爬出了窗户。
在落地前一瞬,又不经意看了眼地下室方向……到了这个关头,他仍然想说出一个更完美的解决方案,可怎么都说不出口。因为想了一整天,也找不到这样的方案。
“小心……”
温起不敢大声,连抱带拽地照顾肃衣落地,然后就和他一起合力抽掉了绳索。
又是几声枪响,不辨方位,震耳欲聋。
肃衣有些恍惚,差点平地摔进火里,幸好被温起及时拉住。
“没事,在另一面。”看他满脸担忧,温起还是问道,“闻老师她们?……没关系的吧?”
“……没关系。”
肃衣脸色苍白,但就和在别墅里面不改色地承诺过一样,“全速下山,绝不回头”。他一直在努力往前,一步都没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