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极捧着茶,点点头,故意装作没听懂,问道:“怎么说起这个?”
医生看不透她的意思,于是只是笑了笑,道:“项目组的那些人,这时候找你,难不成是做好了你回不来的准备?”
阿极的语气依然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我会回来的。”
医生轻叹一声:“是啊……哪怕你挂了,转头复制一个你的身体出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你们这些出生在河梁的本地人,从小就备份了身体细胞吧……只是重新转录一下记忆的事……总会回来的。”
这时,诊室的门忽然被敲得地动山摇,不仅如此,还伴随着敲门人的喊叫:“不对不对!”
医生怨念地透过玻璃看着那人,生怕吵到其他病房的病人,赶紧打开了门,照例一通消毒液乱喷过去。
余弦呛了几声,仍然说着“不对”。
医生这次却很有耐心,问了她一句:“我也觉得不对,你是说哪里?”
“再复制一个,也不是这个阿极啊。哪怕身体、记忆完全一样,也不是这个阿极吧?”
阿极本人却摇摇头:“应该是一样的。”
“为什么?”余弦不解地看着她。
“就像电脑文件,从一个文件夹转移到另一个文件夹,看上去是复制一份,再删除原本那份,可实际上……”阿极思索着,“所有人,都认为它就是原来那份文件……”
“人又不是电脑!”余弦下意识地反驳了下,可她并不擅长这种辩论,才反驳完,就没话往下接了。
旁边的医生有点羡慕阿极的这份理性,但从感情上来说,她却认同余弦。
余弦抓耳挠腮了半天,抓起阿极的双臂,抱怨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本来就没几个朋友!再复制一个算什么,我不接受!”
阿极被她晃得有点恍惚,但还是点点头,说自己会保重之类的。
“你最好说到做到,到时我再去找小白问问,她的歪理肯定比你们多,哼!”
看着余弦不服气的样子,阿极确实感到一点难过。
但有一件事,无论是余弦,还是这位从小和她们一同长大的医生,其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