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大概,那是她用回忆给闪电镀上的冷色。
还记得那时候,在她转身时,陆芊已经从梯子上跳下来,掠过门边,以一
个轻盈的动作带上了门锁。
还从柜子边拿起一只不知什么时候就在那里落灰的铃鼓,脚下划出几个侧
点地的圆弧,来到了空地中间。
闻山白看出了她的目的,只是低头轻笑。
陆芊举起铃鼓,手臂伸展开来时,闻山白也就自然顺势后退半步,将空间
让出,落座到了会客沙发上。
不一会儿,一阵清脆的滚奏,就从陆芊纤细的指尖下响起。她自由自在地
转起圈,铃鼓的声音就沿着她筋骨,从指尖传达到手腕,从手腕传达到手肘,
带动了肩,也和她整个躯体融为一体,灵动轻盈。
那是她自创的舞,简简单单的。
那时的她,自由自在,仿佛不在狭小逼仄的办公室里,而是身在无边无际
的草原上。
只因为她知道,唯一的观众,不管她跳什么,都会融进整片草原,成为一
匹白马,用最清澈的眼神为她捧场。
而出了这扇门,离了这场雨,少了这个人,她都绝没有机会再跳。
所以,在闻山白思考她刚提出的问题时,她像抓住平生的不可多得,在屋
子中央跳起了即兴的舞。
和着雨声的豪爽节奏,放松而又忘我。
闻山白心底自然是惊叹不已,但眼下毕竟不是2010年,从回望的角度来
看,她只是沉默着,害怕打破梦境。
可是,陆芊还是和当时一样,热情地向她发出了邀请:“白白~唱一曲吧~”
在永不疲惫的旋转舞步中,她依旧说着:“白白~唱一曲吧~”
也就不知怎的,陆芊眼中的炙热,渐渐从两人的对视中传达过来,在闻山
白的眼里,也点亮了什么。
“(蒙古语)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敕勒歌》的词,但却与广为流传的轻车慢马感不同,这版节奏欢快许
多。好像是在音乐学院路过时,听来的改编版。
并没有什么理由,就是最简单的心照不宣,舞乐和谐。一首歌,一场舞,
大概就是她们当时能在整座燕京城中,借着暴雨所能框住的方寸天地。
门窗之内宇宙浩瀚,门窗之外一无所有。她们不是在时代缝隙里艰难立命
的人,而只是无边天际下偶然并辔的马。
哪怕雨停之后,日落之后,出了门,衣冠端正,步履沉稳,面容平和,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