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时她根本不是被那轲人胁迫走的,而是在那几个偷袭他们的那轲人打算离开时,她看准了最后一个受伤落单的人追了上去。
如果是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又会一些武艺,白岚不会那么盲目地冲上去,但如果对方受了重伤,就完全不一样,她可以利用她的剑法去使巧劲,也可以利用那轲人对中原剑法的一无所知去迷惑他,也许不能将其打败,至少也能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她对白温景不太有信心,但是她知道白璇不会想让她就这样离开芜州,也不会想看着她去死,所以她就来赌一下,看看白温景对白璇的疼爱,会不会让他来救自己。
血流得过多,周身都开始冰冷起来,但是白岚脚步没有停,她依然在朝着芜州城的方向走,越近,心里就越雀跃,她曾以为这一别就是永诀,却没想到天可怜见,还是给了她一个转机,曾经她有多想离开越剑山庄,现在就有多不舍,舍不得那个每天趴在她膝头叫姐姐的小姑娘,舍不得这最后一个拿自己当亲人的人。
直到白温景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白岚终于撑不住,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第7章
眼看白岚就要倒在地上,白温景快走了两步把人接住,掌心一片濡湿,这时他才发现了白岚身上不小的伤口。
因为失血过多,白岚的脸色苍白憔悴,即使在昏迷中眉头依然紧锁着,攥成拳的手始终搭在腹上,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白温景不敢再耽误,飞身上马带着白岚往山庄赶。
白岚爹娘的死是他这一生都放不下的罪,无论如何,白岚不能再在他眼前出事。
……
白温景带人出去已有多半天,白璇在山庄里等的无比心焦,她知道现在白岚至少应该还活着,否则她现在也已经不在这里了,但是会不会受伤还是两说。
白璇越想越就觉得的不对劲,按她记忆里的走向,现在jsg这个时节虽然那轲人偶尔会在城郊出没,但他们也应该正在养精蓄锐,而不是这么莽撞地出手暴露自己的行踪,尤其在他们不知道白岚身份的情况下,更没有去劫持她的理由。
接二连三的事情都不在自己预知的范围之内,白璇心里十分忐忑,难不成现在的山庄里竟然出了勾结那轲的内鬼不成?
芜州城天高皇帝远,官吏也都是唯唯诺诺不济事的,这些年来凡有那轲来袭,都是越剑山庄担着责任,守着这小城,百姓才得以安乐平静地生活,也正因如此,那轲一族对白温景和山庄是极其痛恨,向来敌对,时时刻刻都在伺机想对山庄不利,倘若真的出了内鬼绝不是小问题,只是现在也只是猜测罢了。
白璇叹口气,就算她真的发现了内鬼,白温景也未必信她,任谁会相信一个几岁大的小孩的片面之词。
因为一直在担心白岚,白璇午饭也没有吃,守在离山庄正门最近的厅堂里一刻也不曾离开。
天色渐暗,日近黄昏,淡淡的金红色霞光温柔地漫在正开得炽烈的秋菊上,白璇心烦意乱,倒了一杯茶正要喝,外面却忽然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
她把茶杯随手一放就跑了出去,迎面撞见了抱着白岚的白温景。
“爹爹,岚姐姐怎么样了?”
白璇急着看白岚的情况,奈何白温景比她高太多,怎么样垫脚也看不到白岚正脸,最后只能握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
白岚的手很冰凉,上面还沾着未干透的血,白璇是自现代来的人,前二十年活得不算顺风顺水起码没遇到过什么要见血的事,如今乍一看到这样的情形,心里更慌了几分,握着白岚指尖的手也有些发抖。
白温景把白岚放到了最近的一间卧房,郎中也很快就赶来,为白岚看伤诊脉。
白璇本来要凑近去看,但是被白温景拦住了。
白温景也有些疲倦,坐在旁边椅子上,靠着椅背把白璇揽到身前,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璇儿不用怕,爹爹不会让她出事,这次是意外,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白璇捏了捏白温景的衣角,垂着头没说话,只是时不时看看对面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白岚。
这次白岚受伤白温景是该有责任的,而且这才刚出芜州城不到一里就出了这样的事,将来白岚倘若真的去了北漠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呢?她能在那样的地方活几天?
但是白璇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怪白温景,她应当是最了解白温景的人,知道他所有的想法和顾虑,也知道当时他要把白岚送去学剑法时,也是派了山庄中好几个高手随身保护她的,再加上隐姓埋名,他把所有能保护白岚平安长大的事都做到了,这次更是做了足够的安排,出了这样的事实在非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