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温景和秦良在那里。
白璇听到白温景似乎提到了什么金陵,玉雕,正想出去时,却又听到秦良说了一句:“庄主还是要保重自己,积年之毒如跗骨之蛆……”
白温景是习武之人,向来身体康健,秦良这话是什么意思?白璇不敢贸然出去,想听他们在说几句,可白温景似乎有所察觉,及时打断了秦良的话,径自离开了。
白璇见他走远,这才从树后出来,问秦良:“师父,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爹爹怎么了?”
秦良不解道:“庄主?庄主他好好的,只是最近可能会去一趟金陵。”
他故意在此时说漏嘴告诉自己,又装作一无所知,白璇是越来越不懂秦良了,原本她还想直接问秦良为什么告诉沈晏那些药材,此刻却放弃了开口的想法。
“爹爹他不是还要查庄里下人中恶毒的事么?听说沈叔父不日也会到姑苏。怎么又突然要去金陵?”
秦良将袖子拂到身后,轻笑一声,向白璇的方向走近了几步,道:“师父给你猜一个谜,璇儿聪慧,听了便知。”
“什么谜?”
“二尺许,长线索,言以穷词,行以木讷,杖头悬线,药发为最。”
第70章
春去春来不过一眨眼的事,江南晚春夜色微凉,庭院中隐隐还有清浅的花香,几盏金鱼花灯悬在碧池之畔,闪烁着点点粼光。
白璇端了一小碟庆平楼梅花包子坐在山石上吃,丁点儿大的小包子,一两口一个,她吃得正欢,忽然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便急忙把最后一个小包子塞嘴里,慌里慌张地从山石上跳下去躲到了一旁的假山后面。
来人是雪柳,庄主让她把小姐找去,结果她在这山庄里绕了多半圈,连个影子都没看到。这段时间有许多武林名门前来拜访,白温景便在山庄设宴款待,最开始的几天白璇还能整顿出一张笑脸过去寒暄几句,到后来脸都笑僵了,实在疲于应付,便偷拿了点吃的躲了起来。
白温景虽生气,但逮不到她人,也无济于事。
白璇实在佩服白岚,明明大病初愈,整日面对那些掌门帮主却是游刃有余,谈吐得当,举止适宜,不像她,自带冷场技能,也不很懂察言观色。
山庄访客众多,所有人都忙得热火朝天,感觉自己去哪儿都是添乱,还不如找个冷清地方待一会儿。白璇知道白温景想让她多结交一下江湖侠士,可她实在没有那个心力,这些场合里也不知能说些什么。
雪柳没找到她,只能离开再到别处找了。白璇趁机从假山背后溜了出来,回身要跑,却一头撞到了一个人怀里,手里的包子碟差点儿掉到地上。
白岚无奈地看着她,问道:“你跑去什么地方了,义父找你半天没找到人。”
白璇见是她,松了一口气,道:“我不是过来躲清静嘛,就算让我去了,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恐怕还要给你们添乱。”
她边说,边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只是这点小动作逃不过白岚的眼睛,一把就把她抓回去了。白岚不容抗拒地拉了她的人把人往宴席上带,道:“今冬你就该及笄了,义父想让你给山庄里做些事,少不了去结识这些人,就算不喜欢,去应付一下也好,混个脸熟,到时候出去不至于谁都不认识你。”
白璇还想推托,道:“你去跟我去一样的啊。”就算她深谙与人来往之道,她都不能去,更何况又不擅长。不管怎么样,这山庄终究还是要让白温景交到白岚手上的,功成名就,觅得良人,她帮白岚做到这两点,系统的任务才能完成。
可白岚何尝不是这样想,她只想将来有一日白璇成为一庄之主,她尽心辅佐便是。两人心思迥异,谁也说服不了谁。
白岚还在劝白璇过去看一眼,忽见沈晏在不远处向她们招手。
“你们在那儿做什么?我爹来了,正想见你们呢!”
沈慎之是白璇从小熟悉的,对他没有什么陌生和抗拒感,便跟着白岚一起去见了。
去找沈慎之时,恰好白温景也在,两人暂时离席,在旁边厅堂中小坐。听起来似乎是在谈论半月前大启朝与那轲在边疆一战之事。此次战败,皇帝越发忧心忡忡,本就缠绵病榻,如今更是病入膏肓了。病中神志不清,分明已经战败,被那轲掠去了边疆两座城池,粮草也供应不上,皇帝却觉得是上天惩戒,听信了奸人谗言要血祭于天,处死狱中关押的所有犯人,还把已经派任出去的五皇子遣送到了边疆。
太子性情顽劣,却又为人懦弱不堪,对皇帝言听计从,险些铸成大祸,幸好有二皇子从中周旋,从兵部调派了粮草和武器,才没让事态变得更加严重。一时间举国上下都在夸赞二皇子功德,白璇也听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