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璇说不过她,只好搂了她的胳膊,跟她嬉皮笑脸,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再说了,身边还有那几个暗卫跟着,实在不行,也好让他们去找你来救我。”
白岚用手帕给她擦了擦伤口周围的血迹,听到她这话,原本还在心疼,又忍不住点点她的额头,道:“若是我没法及时赶去呢?那你怎么办?”
她见白璇没话反驳了,又软了声音,接着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去做那些危险的事。”
白璇乖乖地点头,她勾了白岚一根手指,晃了晃,道:“我知道的,将来万一我们还像这段时间这样分开,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要分开这话她从小说到大了,偏偏白岚最不喜欢的,就是她每次说这种话时候的神情,就好像笃定了将来终会有这么一天一样。尤其是白岚方才明了了自己的心意,听着这话,就越发心里像堵了些什么似的。
她默不作声地把白璇拉了起来,揽着她的肩,道:“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必会日日惦记你,想你会不会在什么我不知道的地方被人欺负,想你会不会挨饿受冻,想你什么时候能再回到我身边。”
“白岚……”
白岚捂了她的嘴不许她开口,像自言自语一般独自道:“所以你不用想这些,除非你有不得不走的理由,否则不必和我多说。”
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门口,白璇被她抵在门上,因着身量的缘故,白岚温热的呼吸轻轻地扫在她头顶,让她心里莫名一紧,却什么都不敢多想,推开了白岚转身去开门拿药。
白岚表面还镇静,可心里却也有如鹿撞,不管睁开还是合上,她的眼前都是方才白璇微红的耳垂和颤抖的睫毛。白璇拿药的时候,她就一直呆站在屋子中央,挡了路也不知道,白璇推她一下才肯动一下。白璇实在着恼,抬头想让她出去,却无意中撞见了白岚痴看她的眼底。
她手中药草泛着微甜的清香,似乎让空气都变得越发暧昧不明。
后来还是白岚先回过神,有些没话找话地问她:“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药?”
白璇低头把药都拢在小竹篮里,道:“水芙蓉。”
白岚抚着她的肩,问她:“你知不知jsg道水芙蓉是什么意思?”白岚觉得自己的双手都在颤抖,可哪怕会被白璇发现,她也想能稍许触碰到她一点,不肯把手移开。
只是没想到白璇却一脸迷茫地问她:“这是我给爹爹抓的药,用来驱寒补气。”
白岚哑口无言,方才酝酿好的情绪也在这一句驱寒补气后消失地荡然无存了,她轻咳了一声,道:“去吧,你先把脖子的伤口上了药,不早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去休息。”
白璇听她这样说,便问道:“靖王那边还有事尚未处理吗?”
白岚叼了一小片薄荷叶在齿间,含混道:“用不了多久了,那些人已经把平王和太子都供认了,一应证据俱全,想必再过几日就会传来皇帝废储的消息……”
“恐怕不日皇帝便会立靖王为太子,到那时应当也尘埃落定了。”
齿间微凉,白岚忽然想起什么,帮白璇上好了药,便问道:“解药怎么样了?”
白璇摇摇头,轻叹道:“其余的都已准备好,只是还缺一味药引,虽不用此药引也无大碍,但总会像之前我给你配解药时一般,药效不能发挥完全。”白璇已不再瞒她自己学医一事了,连同上次与樨娘相遇后的经历也都告诉了她。
白岚细想后道:“可你头一次配药时,却是十分见效的。难道是后来用错了剂量,或者记差了什么药?”
白璇还是摇头,道:“倘若是这样,就不会单是药效的问题了。”
见她又开始苦思冥想,白岚都有些后悔自己在这时候起了这个话头,便赶紧拉了白璇回房休息,等白璇躺下快要睡熟后,白岚才走到一旁去换衣服。
这几日在平王府里办案,身上的衣服也来不及去换,浑身是汗,难受得很。
她正打算去拿换洗衣服,却无意中看到柜旁放着一个破旧的锦囊,上面还沾着斑驳血迹。
白璇一直没有睡熟,见她半天没有动静,忍不住开口问道:“姐姐,你在那儿干什么?”
白岚应声道:“我拿几件换洗衣服。对了,方才看到你那次装草药回来的锦囊,要洗一下吗?”
白璇都有些记不清了,便起身从白岚手里接来看,才想起依稀回忆起来。上面的血腥味已经冲淡,只是那片暗红痕迹还是触目惊心。白璇将锦囊拿在指尖,正要递还给白岚,却忽然想起些什么,不由得一怔。
她曾在樨娘那里看到书中有言,古有秘法,以血为引,化嗔痴,解怨气。人面疮和那日樨娘给白岚下的毒,都是极为阴狠的,那日她从锦囊里拿出药材,也未来得及洗净,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沾了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