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霖无计可施,便道:“你先带兵去和他周旋,我去看看李将军如何了。”
白岚闻言便带着人立刻下了城楼。
兀述曾与主将李韫交手多次,本以为此番还是他来迎战,却没想到竟看到了白岚,他怔了一下,蹙眉问道:“怎么是你?”
白岚也不和他废话,纵马提剑上前。兀述始终不愿和白岚正面交手,刀剑无眼,他顾念着多年情谊,怎么可能下得了手,何况白岚武功不在他之下,他也未必有胜算。
兀述抬刀挡了白岚几招,又问道:“为何是你?”
白岚并不回答,反问道:“为何不能是我?那轲人攻我城池、侵我疆土、害我子民,我怎能坐视不理?”
白岚并未打算与他纠缠,交手几招后发觉兀述似乎一直在退让,想来是心有顾忌,不愿与她动手,不管是为了什么,此刻倒是正中下怀,她俯身躲过兀述劈将上来的刀锋,掌风一推分开两人兵刃,兀述猝不及防,往后退了几步。
他看着白岚身后的子渚城,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她也在城中?”
白岚最不耐烦听他提白璇,便道:“她自然在山庄,我的妹妹我自会照顾好,不劳将军费心了。”
兀述道:“你也曾于我有恩,我不会对你动手,让李韫来迎战。”
白岚正想回话,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开城门的声音,李韫骑着马不疾不徐地走了出来。
李韫昨日还是一副病容,现在看起来倒像是没事人一样,白岚着实惊讶,却不能让兀述看出什么,便对着李韫一拱手翻身上马,回了城中。
白璇正在城门后等她,见她来了连忙让她下马。
白岚拉着她手腕,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璇道:“我方才将解药配出,来不及查验,只能给李将军先服下了,又封了他几处穴道,暂时不会有事,只希望兀述不要和他纠缠太长时间。”
所幸兀述今日带的兵马算不上太多,难以直接攻下子渚城,因此并未多做纠缠便收兵了。
方才关上城门,李韫便支撑不住从马上一头栽了下来,他手下将士忙上前搀扶住,白璇去给他把了把脉,便让人将他先扶到一旁坐下,给他服了一枚固宁丸,用来益气活血,顺通经脉。
李韫道了谢,然后道:“以我这么长时间来对此人的了解,他应当不是那种能想出暗中下毒这等计策的人,不过我方才气力不支,只怕是被他看出了什么。”
白岚道:“无妨,将军先将伤养好,他此番收兵,三两天内应当不会再来了,我们还有时间。”
白璇翻了翻随身携带的药囊,对白岚道:“我这里的药怕是不够了,还得让人再去那轲族多买些回来,万一被真的被兀述发现了,只怕……”
白岚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道不好,忙叫了几个下属马上动身去那轲族采买药材。
此处去那轲虽不算远,但那轲族人如今对外来人十分忌惮,想混进去并不容易,白璇等了三天才等到那几个被派出买药的人回来,却果真如她所想,都是空手而归。
白璇连忙去找白岚,恰好白岚在和几位将军看那轲地形,她将此事告知,然后对白岚道:“如今刻不容缓,再派他们去还不如我自己去,乌藤草太过于打眼,难以带出,但我可以先将它简单地制成药丸,反倒更安全些。”
白岚还未听她说完便打断道:“不可,万一你被他们抓了怎么办?既然兀述已经知道我们的将士中毒的消息,必然会将所有药铺及乌藤生长之处派人看守起来,太危险了。”
白璇劝她不得,只能暂且回去了。
白岚怕她偷跑,命人不许放她出城,白璇在城里转了一遭,发现自己当真是出不去,只能作罢。
可乌藤草难以携带,头一次买来的那些只剩了七八株了,她再小心使用也还是无济于事,每服药的剂量又不能减,这样下去只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死,即便不是为了这一仗,医者父母心,她也没法看着那么多人在自己眼前死去。
白璇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去最合适,便给白岚留了一封信,然后易容成白岚的一个属下,只说替庄主办事,让人将她放出了城。
……
她一路披星戴月,天色将明时分总算是赶到了那轲所在之地。她卸掉易容,略微改换了一点面貌进了城中,并未让人察觉到异样。
她在城中随意逛了逛,果然每家药铺门前都有人在看守,进去的每个人所买药材都会被逐一检查,应当很难有瞒天过海的可能。
现在大概只能指望一下城郊生长的野生乌藤了。
来前她看过白岚的地图,此城名月关城,相当于那轲的王城,是兀述所在部落统属下的城池,遇到巡查的官兵倒是无妨,只怕碰到兀述,那就麻烦了,兀述很熟悉她的易容术,她甚至还教过兀述一些,即便是易容也不一定能躲得过,只能尽量避开兀述可能会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