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泰安亦是受了重伤,但为了逃命离开这个城市,为了梦寐以求的自由,他不得不拉回最后一丝神智,艰难的翻身站起,下一刻枪口抵在官书匀的额前。
赵泰安因为疼痛猛烈呼吸,又因为愤怒大声恐吓着:“都是你们自找的!还有你,给我跪下!”
说到这里,他又变换着将枪对准了秋祁,她只能听话的仍开手中的球杆举起双手缓缓的跪下,赵泰安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抬脚将秋祁踹倒在地,又用脚尖碾着她的手背,秋祁疼得眯起眼睛,随即开口大吼着:“回国前我跟慕多然见过面,她有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本想着回国了去监狱探望时交给你,没想到你竟然选择了这样的活法!”
慕多然这个名字就像是万能的清醒药,赵泰安收回自己的脚,蹲下身子一把扯住秋祁的头发,厉声追问:“信呢!?”
“放过官书匀,我就给你。”
秋祁狠狠的瞪着赵泰安,赵泰安气得拿起枪顶在她的头上威胁着:“跟我谈条件?把信给我,你别逼我!”
“慕多然说过,她要你安心改造,等你出狱时会把你的生活安顿好,可是你又负了她!”
“快给我信啊!”
就在赵泰安疯狂咆哮时,宅子外传来催促的鸣笛,陆麒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赵泰安想要拿到慕多然的信,可是秋祁嘴硬根本不肯配合,他退开身子阴狠的笑了:“好,你不给是吧,我打不死你又打不死官书匀,我可以打死她啊!”
语毕,他朝着童涵的方向又补上一枪,官书匀捂住耳朵尖叫着,秋祁怕了,慕多然的那封信她一直揣在身上,本以为可以拿来救命,如今却成了烫手山芋:“我给…我给!”
她将信扔在地上,赵泰安视作宝贝一般立马拾起揣进了兜里,身上的伤口血流如注,他没太多力气了,试图拎着官书匀离开,可是怎么也拖不动,他只能继续咆哮着:“不想死就跟我走啊!”
这次绑架耗费了太多的时间,陆麒一直鸣着笛,赵泰安知道他已经等不及了,只好举着枪比在官书匀的头上威胁着,童涵倒在血泊里等着急救,秋祁必须活着处理后面的事,官书匀妥协了:“我跟你走,马上走!”
赵泰安推搡着官书匀走到了客厅,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慕多然的脸,他捂着揣了信封的裤兜,停下脚步回身看向官书匀,他没了先前的气势:“你见过多然吗?”
惊魂未定的官书匀被这莫名的提问镇住,但很诚实的点着头:“我们偶尔会见面。”
“她过的很好对不对?”
得来不错的回答,赵泰安竟然笑了,官书匀只能顺着他继续如实回答:“doris小姐住在德国,每天都忙着工作,过的很充实。”
“她…她恋爱了吗…有没有找到不错的对象?”
“她一直单身,至今都没有恋爱。”
赵泰安突然哭得像个孩子,他蹲在地上忍受着腹部伤口袭来的疼痛,缓和了一阵又站起身吸了吸鼻子,顺道推了一把官书匀:“你快上去救人…”
“你…”
“走啊!”
这突如其来的痛改前非让官书匀有些不可置信,她彷徨的回头看向赵泰安,赵泰安闭着眼睛疯狂摇头:“不要让我后悔,赶紧走啊!”
官书匀知道机会只有一次,所以拔腿就跑,这时赵泰安又叫住了她:“官书匀!下次见到多然,麻烦你替我转告她,这辈子我对不起她,可是我真的很爱她。”
赵泰安仿佛一瞬苍老,留下话语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客厅,他找到后门,陆麒叼着烟一直守在那里,发现只有赵泰安一个人的身影,他紧皱眉头盘问道:“官书匀人呢?”
“没绑成,书房里有三个人。”
“我听你开了那么多枪,怎么可能绑不走一个女人?”
赵泰安气喘吁吁的搪塞着:“因为我受伤了。”
顺着赵泰安指的方向看去,血迹渗透了他的衣服,陆麒摆摆手表现得很无奈:“算了算了,你先把枪给我,作案的东西不能留下。”
再次信了他的话,赵泰安将枪交到陆麒的手里,陆麒试着上膛,发现还剩有子弹,眨眼间反手将枪口抵在了赵泰安的太阳穴上,他习惯性的咬着烟头,恶劣得像个怪物:“你tā • mā • de就是个没用的劳改犯…废物。”
赵泰安惊异的看着他,还没来得及发出疑问,伴随着一声枪响,子弹穿过脑心,血肉混合着脑浆洒落在草叶上,那声音听上去叫人恶心。
赵泰安的脸上依旧保持一副惊恐未定的模样,穷凶极恶的一生充斥着污点,被嫉妒蒙蔽了心智,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里渴望着自由,在漫漫长夜里思念着他无法再得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