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茗秋径自脱了大衣挂上衣帽架,笑道:“安姨年纪大了,你别折腾她。”
周枫看看手机,快十一点了。
她们口中的“安姨”自鹿茗秋十二岁时就一直在照顾她,故而鹿茗秋搬来这里后也把她带上。
现在那么迟了,安姨应该也睡了。
她来到沙发那坐下,鹿茗冬过来挨着她坐:“枫姐今天要在这过夜吗?”
鹿茗秋边往厨房走,边道:“嗯,她心情不太好,你安慰安慰她。”
“别听你姐这么说,我好得很。”周枫笑了笑,“就是,有点累罢了。”
鹿茗秋嗤一声:“今晚也不知是谁食不知味。”
周枫挑了下眉,不再辩驳什么。
茶几上搁着把羽扇,缀有亮片,鹿茗冬排演用的道具。
她见了顺手拿来,打开又合上。
鹿茗冬问:“今晚不是出去玩吗?为什么心情不好?”
周枫:“没有不好。”说着随意摸了摸她的头,“你才十四岁,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好。”
鹿茗冬哼道:“我已经很大了,知道很多事了。比如,你和温老师的事。”
“”
她眼睛转了转,虹膜上那一圈蓝在这身穿扮映衬下越显清晰:“既然这么不舒服,为什么不说明白呢?”
“”周枫不看她,只盯着自己手上的羽扇看,目光幽深,半天,才把羽扇放回去,叹道,“茗冬,你知道吗?有时候坦白,意味着失去。罗密欧与朱丽叶之间的热烈袒露,不是适合所有人的。我把话挑明,如果得到的是直截了当的拒绝,且不说她会不会疏离我,光是我自己这关,我就过不了。”
她说到这,想起那段阴郁沉闷的过往,犹被冰灼,默了片刻。
鹿茗冬也跟着无言,片刻,才轻声嘟哝一句:“你不试试,那一辈子就只能当个影子了。”
“我试过。”周枫轻声的,苦笑,“我已经没办法把话说得更直白了。至少她不直接拒绝我,我还能心存希望。”
“好了,别继续说这事了。”鹿茗秋拿了碟抹茶戚风松露蛋糕从厨房出来,搁在茶几上,“你枫姐就是个胆小鬼,喜欢的人有两句话不对劲就害怕被拒绝而跑了,茗冬,别学她,吃完蛋糕刷牙去睡,明天还要上钢琴课呢。”
鹿茗冬呐呐地“哦”一声,用餐纸包起其中一块蛋糕,拿起慢慢吃着,见鹿茗秋去厨房旁边的吧台那,不由得问:“你们还不睡吗?”
“接下来是大人的午夜时间,你快吃,吃完睡觉。”鹿茗秋来到吧台后面,看她一眼,“妆记得卸了。”
鹿茗冬三下五除二吃完蛋糕,有点含糊道:“枫姐帮我卸。”
周枫笑了笑,无奈起身,准备和她去楼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