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们乐队每天都一起练习,学校有活动的时候我们会演出。开始的时候唱五月天、beyond、黑豹,后来就披头士、老鹰乐队、齐柏林飞艇,什么都唱,班里还有人给我们送花。”
“有人给你送花?”罗谣八卦道。
“有。”
罗谣笑着,眼睛挤作一团。
“只是鼓励而已。”沈澜沧摆摆手。
“你现在还组乐队吗?”罗谣说。
沈澜沧摇摇头,“没时间了,有时间也想着拍电影。”
上大学后她才接触电影,先从写影评开始,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她头一次觉得自己这辈子就应该做这件事,那种欲望那样强烈,她甚至一度萌生了退学重考的念头。
然而她的父母并不支持她的电影梦,他们希望她毕业后最好和他们一样去银行,或者做同声传译、搞搞外交,穿严肃的西装,出入高端场合。
罗谣又问她为什么学外语,她回答阴差阳错。罗谣也说自己是阴差阳错,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命运不由人。不过正因为这些阴差阳错,她们现在才能坐在这里。
“其实我高中也背着父母去学跳舞。”罗谣的秋千停了,她靠在绳子上,扭过头笑。
“那时候我妈已经走了四五年,她在的时候一直送我学舞蹈,但她走之后我就再也没学过。我爸爸不让我跳舞,因为他恨我妈跳舞。我妈因为跳舞离开了他,不肯老老实实做一个贤内助。
“上高中的时候我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好像干什么都无所谓。后来有一天我路过少年宫,看到一楼的教室里一群小孩在上舞蹈课。那间教室就是我小时候学舞蹈的教室,其中有一个小孩特别像小时候的我,身子站得笔直,神气地昂着头。那个瞬间我猛然觉得,我应该去跳舞,那才是我最喜欢做的事。”
罗谣要来沈澜沧的半根烟,接着说:“我想考舞蹈学院,但我知道我爸不同意。我骗他周末要报补习班,要来了学费,又替同学写作业赚了一点钱。我找了一家艺考机构,和艺考生一起学舞蹈。她们每天都要训练,而我只能周末偷偷去。其实那个时候我身体已经没那么柔软了,每次我练功都咬着毛巾,防止压腿劈叉下腰的时候喊出声。”
“因为太疼了?”
“对,疼得我直冒冷汗,大脑一片空白。我劈叉下不去的时候,老师会一脚踩在我的胯上,酷刑也不过如此了。我坐在墙角,咬着毛巾掉眼泪,眼睛血红血红的,像被人绑架了。”罗谣自嘲地笑道。
“后来呢?你去考了吗?”
“后来被我爸发现了。”罗谣苦笑,“那天我爸带着我妹妹从艺考机构的门口路过,我恰好从里面出来。”
“你有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