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沧问她喜不喜欢夏天,她说更喜欢冬天,萧瑟的季节万物凋零、世界沉睡,太快乐太浪漫的季节反而让她觉得孤独。
“不过现在我决定喜欢春天。”她又说。
“为什么?”
“因为春天和你一起看过樱花。”罗谣装出惊喜的样子。
“……你现在真的很直白。”沈澜沧总是被她的直白弄得措手不及,她耳朵一红,心快跳着。罗谣揪着丸子的耳朵笑。
“沈导的电影什么时候拍完?”她问。
“那要看我这个狗头导演什么时候开窍。”
罗谣摸她的头,说:“摸摸狗头,万事不愁。”
沈澜沧把她的手挪到丸子头上,说:“这才是正牌狗头。”
她和罗谣讲起剧组那些人,每说一个,罗谣都能描述出基本样貌,就像她也亲临现场一般。沈澜沧疑惑不解,问她是不是偷偷来过。
“你猜。”罗谣狡黠地冲她眨眼。
“来了怎么不告诉我?想搞偷袭?”
“我怕你分心。”罗谣一脸无辜,“但你认真工作的样子特别帅气。”
沈澜沧低头不语。这几天她的心已经分成了好几瓣,每一瓣都操心不同的事,一瓣是语言,一瓣是调度,一瓣是沟通,一瓣是表演,还剩最大的一瓣是水野。
她没法调整水野的情绪,无论提醒多少遍,一开机,她的台词依旧像泄洪一样滚出来。每回她都道歉,说控制不住自己。
好在今天下午佳子来了,她三言两语就和水野说明白。水野平时交往的人里或许没有佳子这类说一不二的严肃上班族,便对她多了一分的敬畏,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澜沧很郁闷,她发现自己没什么威慑力,别人都当她是玩玩而已。不过这也未必都是佳子的功劳,也可能有姚岑的功劳。
要说这三天哪天最煎熬,那一定是昨天。昨天她拍了更多废片,收工时水野完全崩溃了,一个人躲在柜台后面号啕大哭。姚岑让大家先走,自己留下陪她。
沈澜沧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多,洗完澡后,她和姚岑通了一个很长的电话。姚岑说水野果然和家里闹矛盾了,她没忍住终于对姚岑倾诉。
这几年水野一直在备孕,她的丈夫希望她能趁着年轻多生育几个,但因为身体原因,她始终没能怀上。这些年她吃了很多药,打了针多针,却一直没有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