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巴黎,原来这就是巴黎人,沈澜沧身上的确也有种与之相似的感觉。那么她在这样的城市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罗谣不再往深处想了,这些疑问就像无底洞,会把她吸引进去,且从不吐出任何答案。
她一直待到晚饭前才回去,张鑫麟说下午他们去买衣服和化妆品,遇到好多兼职的留学生在做店员,帮他们解决了语言问题。
“是吗?”罗谣问,“这边的留学生也会打工?”
“是啊,那个姐姐还送了我好多小样,她来这边学艺术,长得可好看了……”张鑫麟喋喋不休。
沈澜沧在这上学的时候也会打工吗?罗谣想,那个人能甘心老老实实站在柜台里,对顾客说欢迎光临?那样子一定很好笑。
比赛的日子快到了,她不能再四处闲逛,每天从早到晚排练。团长让大家放轻松,他们小舞团能获得参赛资格已是意外之喜,努把力拿个奖,拿不到也没关系,权当累积经验。
罗谣自然知道团长比任何人都希望拿奖,其他人也知道。在大家齐心协力的练习下,比赛当天超常发挥,意外地得到了很高的分数。主办方有一位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还专门过来夸他们跳得很好。
不过这只是第一阶段的比赛,要一周后才知道有没有进入下个赛段。饶是如此,团长也够高兴的,比赛第二天她把团员都叫上,去了著名的香榭丽舍大街和凯旋门,还找人在凯旋门下面找了张合影。
罗谣又不知道该怎么笑,她平时笑起来明眸皓齿挺好看,但拍进照片就冒着傻气。她嘴巴抽搐半天也没调好弧度,最终成品变成了抿嘴,气得她对着空气挥拳。
罗谣想,这张照片大概又会被团长挂在沙发后面的墙上,在那里舞团的变动一看便知。罗谣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团待多久,她还不清楚自己的进步空间有多大,兴许已经碰到天花板了。
张鑫麟和团长在疯狂自拍,罗谣躲开她们的镜头,站在一边。条条大路从以凯旋门为中心向外辐射,他们就像站在一座岛屿上面,外围川流不息的车辆汇成一片汪洋。
拍够了照片他们才离开,张鑫麟说昨天看攻略,附近有很多可以逛的商店,还有好多咖啡馆,她像导游一样煞有介事地带大家去。
罗谣有时也挺喜欢和这样的朋友一起出门,她本人从不做旅游攻略,都是到了地方现问现找,有时索性在旅馆躺半天,剩下半天就随意在街上散步。现在有张鑫麟这样玩心重的人做攻略,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他们逛了书店、唱片店还有家玩具店,最后走累了就找了个家咖啡馆歇脚,并投票决定晚餐吃什么。张鑫麟想吃中餐,团长想吃烤肉,最后大家投票10:1,烤肉惨败。
张鑫麟找的那家中餐馆离得比较远,但评价很高,所以他们快五点的时候就坐地铁往那边去了。
巴黎地铁站很老旧,有些地方像地下墓穴一样幽暗,车厢里还总是有股异味,更别提猖狂的小偷。
一进站他们就自觉把包背在前面,张鑫麟讲起前些天她在地铁上丢了一包垃圾,她说自己把吃完的包装纸塞进包里,结果下车时发现没了。罗谣说哪个小偷这么有公德心,她们大笑。
说话间车就来了,罗谣最先上车,靠近中间有几个座位,但她不怎么累,就让给其他人了。她靠在另一边的车门旁边,车关门的时候,对面的地铁也来了。
车刚刚启动,她忽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但同事们都没有反应。她问他们是否有人叫她,他们都否认。那声音也的确不像他们的,倒是像沈澜沧的。但怎么可能呢?
罗谣觉得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他们需要坐十站地铁,好在中途无需换乘。没一会赶上下班时间,车厢里的人渐渐多起来,她怕有小偷,只在角落里躲着。
她身上没什么值钱东西,但手机绝不能丢,那里面有她和沈澜沧的聊天记录。
挤了十站,总算到了。张鑫麟怕有人不知道,快到时就开始吆喝,至少和罗谣说了三遍,下一站要下车。
从车站出来时,天夹在深蓝与黑色之间,局部地区还有夕阳余晖。他们按地图的指示,还要走二十分钟才能到达餐厅。
路上他们又逛了逛周围的商店,团长买了几个面包,张鑫麟在一家帽子店试了快半小时,最后被罗谣拽出门时还依依不舍。
到餐厅时因为来得有些晚,大桌已经没有了,他们又在门口等了十来分钟才进去。餐厅对面是一条窄窄的小河,被一道矮墙隔开,对岸也是一条类似的街道,许多餐馆生意红火,门口同样排起长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