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屋里只剩下陆慈一人,她看着窗外,天气倒是晴好,一束光照进来,有些微尘在其中隐约可见。
手里捏着那卷羊皮,指尖磋磨着那柔软的质地,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了陆老爷子。
“老爷子,又剩我一人了。”
班勖出于某种难以言喻的愧疚,一直没好意思主动找陆慈。
枚颇则是出于恐惧,也一直没敢打扰陆慈。
陆慈就这么在房中“休息”到天色近黑,终于饥饿再一次战胜了某种难言的情绪。
因为将近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致使陆慈整个人跟个饿鬼似的,两眼快要发绿光了,一路飘飘荡荡地摸出来。
房前屋后转了一遭,没看见班勖,也不知这厮去哪儿了。
驷君他们走时倒是给她留了足够多的钱,这个时候的钱她还是头一次见,据班勖说这些钱足够他们花销好一阵子了。
虽说钱再多也有花光的时候,但是陆慈倒并不担心,她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在这个时代赚到钱。
这般瞎寻思着一路走到了后院,天色将黑不黑,月亮也尚未露面。
幽暗的光线下,陆慈看到院中大石头上坐着个人,面前是烧过的柴火剩下一堆红彤彤的炭火,微弱的火光映出些温暖的颜色。
“媒婆,有吃的么,饿死我了快。”
陆慈说完还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本来就有些哑色的嗓音此时此刻竟有些失真。
枚颇背对着陆慈坐在石头上,夜晚的寒意让他裹得像个熊一样,一动不动地像是石头上的另一块石头。
听见陆慈的话,也没回她,只是扬了扬手示意她过去,陆慈从善如流地过去了。
这个时节刚过了寒冬,早春的夜晚尚有寒意,陆慈抖抖索索地挤着枚颇坐下。
“勖哥去哪了?”
“出去找地方练剑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陆慈一听还待再问,一块烤肉就递过来了,热乎乎的还滋滋冒着油。
那叫一个香哟,陆慈觉得此时此刻她都能吟诗一首了。
“媒婆泥帅史鸟!”陆慈塞了一嘴的肉,说话含糊不清的,整个人感觉幸福得要冒泡了。
“啊?”枚颇有些愣愣地:“神医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嗯?!”陆慈拼命地吸着鼻子,压根儿没顾上枚颇的话,“有酒?”
“是啊。”枚颇不以为然,抱着怀里一个坛子晃了晃,叮咚之声在陆慈听来宛如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