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洵也不揭穿他,只是垂眸笑道:“微臣陪着陛下办公,陛下若是耽误太久,臣也不敢休憩。”
天子一听这话,哪还有闲心赏美人,即刻叫来方公公伺候笔墨,端身静心,埋头苦览。
督促皇帝有时也像带孩子,只要摸清对方吃软还是吃硬,对症下药,定能顷刻起效。
慕洵做太傅时实在将他摸得透了,陆戟根本不是吃软或吃硬的性子,他只吃着慕洵自己。
当年的九皇子只因认他做老师,毅然决然撇了花间柳巷缤纷芳草的留恋,修身正心成了先帝臂膀。先帝总夸他,说他将陆戟救出了享乐窝,却不知他满心歉疚。陆戟勤奋好学、知人善任,仿佛只是为了得他一句夸奖。热情的少年不爱坐拥天下,不爱受拘束,不喜欢板正,闲散却有灵。不是讨慕洵喜欢的性子,也不知为何会喜欢慕洵。
慕洵静若深潭的一颗心,一直凉阴阴的沉在湖底,被他流火似的翻混搅晕了,竟也隐约生出热来。
可过去的九皇子成了天下尊主,却仍视他作心尖的深念,说实话,他喜忧参半。
方公公平日总听皇帝抱怨折子多,一页页的翻过就入夜了。怎料今日听慕大人一语,陆戟如有神助似的,一点磕绊未打,傍晚便将奏本处理齐全了。
直至陆戟停笔,慕洵自始至终只是静坐着弈棋翻书,榻上并无可以倚靠的物什,几个时辰那样端着,腰背早已酸麻的几乎失去知觉。
方公公一直在旁看着,陆戟聚精会神跟老臣们在笔下风云较劲,慕洵静着脸好似并无所谓的翻书起笔,两边他都不敢打扰,憋得背上直冒汗。
恰逢御医日常前来请脉,方公公如获大赦,赶忙让人将两位都看看,别再累着哪个。
“慕大人身体可还行吗?”没等陆戟问话,方公公倒是先开了口,被主子一记狠眼瞪熄了声。
“他如何?”皇帝早在批完折子后,红笔一撂,飞也似的坐到榻边要和慕洵说话。
慕洵也不揭穿他,只是垂眸笑道:“微臣陪着陛下办公,陛下若是耽误太久,臣也不敢休憩。”
天子一听这话,哪还有闲心赏美人,即刻叫来方公公伺候笔墨,端身静心,埋头苦览。
督促皇帝有时也像带孩子,只要摸清对方吃软还是吃硬,对症下药,定能顷刻起效。
慕洵做太傅时实在将他摸得透了,陆戟根本不是吃软或吃硬的性子,他只吃着慕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