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洵目露微愕,奈何双手收束动弹不得,只得拧眉望着他,不怒反静,缓问道:“你可知这是视王法于不顾?”
“大人为乡民谋福祉,我等草民感激不尽啊!”那武人不答话,垂首跪拜下去。
他领身一拜,身后成群的“流民”便随之伏跪下去,引得当街百姓听闻感激之声接连拜倒。
“草民感激不尽!”众人皆道。
原本只是件刁民威求照拂的荒唐事,可如今这当街的跪拜不为圣上而为官差,明面上便成为慕洵的逾矩。
文武百官会理会这群伪装“流民”者对他的刁难吗?他们只能看到事情的表象结果——澄州街府,众民跪官,拜声逾朝。
届时馋口铄金,慕洵不怕,可乡民者众,有意者只需悄传风声,积毁销骨的终将是他。
他若答应流民乞求,便有愧于先祖两袖清誉,有愧于陆戟凡事尽信;可若拒绝,便难解当下困局。
慕洵自知,男身育嗣的声名在外,纵然自己无愧朝纲,于民间也无甚赞誉,可此时地处澄州,周身一众皆为其父老乡人,他从未希求锦绣还乡风光大盛之势,唯念这寥寥乡域,百姓无怨其德行,乡民无愧其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