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好了之后,孙氏婆媳带着陆落,先回到了族长家。
彼此坐下,陆落就跟孙氏说起自己推演的结果。
“这么快就推演出来了?”孙氏有点吃惊,觉得太儿戏了。
“算卦不是靠磨时辰,靠的是本事。”陆落解释。
孙氏深以为然,点点头。
陆落算出来,庄子上有个丁丑年属牛的男人,住在村子最东头第三间,他就是四儿命中的劫难。
“第三间”慧娘想了想,突然低呼了一声。
她知道是谁了。
是六爷爷的幼子秋璋。
丁丑年属牛的,今年大约二十四岁,而秋璋也恰好是。
当初出事的时候,秋璋的媳妇正巧怀了八个月身孕。
庄子里的小伙子,没有几乎通房、妾室,媳妇怀孕了,就要忍着。
这么一说,孙氏和慧娘都明白过来。
孙氏听了,唇色微白。
秋六是长辈,在庄子上颇有名望,当初挖那条河,还是秋六提议的。
秋璋看上去机灵体面,谁能想到
“禽兽!”慧娘低声骂道,很是恼怒,“简直是猪狗不如!”
孙氏则不评价什么,没有过激的言语,心中却有了盘算。
族长还在忙挑河之事,晌午才回来吃饭休息。
孙氏到底不是族长,她不能做任何的决断,故而先将此事告知了族长。
“陆姑娘的话,我是相信的,只是此事无凭无据,他如何肯认?”族长听了,很是苦恼。
这种事,姑娘家应该最清楚。
可当时黑灯瞎火的,四儿又是被人反扑在柴火垛上,她什么也没看见。
她自己作不了证,其他人又如何会认?
这要是认了,一生就毁了,在庄子上再也抬不起头。
而且,族长会将他逐出秋氏一族,这就意味着,他没了田地和家人,此生就彻底完蛋。
秋璋死也不会认的。
“好不容易大家不说了,四儿也心静了,关门过日子,你闹出来的话,四儿她愿意吗?”族长又考虑道。
有时候,流言比罪孽更可怕。
族长也担心四儿在庄子上无立足之地。
“你先知道。既然你也同意,我来想过法儿。”孙氏道,“叫他不打自招!”
同时,孙氏也想问问四儿,她是怎么想的。
孙氏也知道实情,心中有数,同时也要顾虑四儿。
当天晚上,孙氏独自去看了四儿。
族长家的奶奶一天来两次,四儿很害怕,开门的时候缩着肩膀,问:“奶奶,您还有事么?”
孙氏就让她开门。
进了屋子,孙氏细声把此事,告诉了四儿一遍。
四儿不能听这些话,一听就浑身流冷汗,她瑟瑟发抖。
“你想查清楚吗?”孙氏道,“还是一辈子躲在这屋子里?”
四儿就哭了。
她低低怯怯的哽咽,像只孤零零的野猫。
“哥哥怪我,说我太丢脸了,怎旁人家的姑娘不出这事,独独我这样?”四儿哭着对孙氏道。
孙氏一阵好气:“那个混账东西,等他回来,先打断他的腿!”
孙氏骂完了,又道:“不怪你,你才是最苦的,只怪你哥哥,聚众dǔ • bó,才弄出事;更怪那个混账!”
四儿蜷缩着弯下了身子,抱住孙氏的腿,可怜兮兮的。
孙氏心头发软,总感觉自己做错了一桩事。
她提起来,到底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