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告秦国公?,你可有证据?”元康帝目光如?炬,直直看进他的心底。
“罪臣虽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却认得秦国公?府中的管事——”
胡源一鼓作气,把憋在心里的话,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从康陵修建地宫那日开始,每隔一段时间,秦国公?就会命人将矿产从江南运进地宫,藏进修建好的宫室里。总督公?王木金被秦国公?收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会查验送进来的东西。
罪臣心中虽然起疑,但碍于?家眷都在城中,不敢拿他们做赌,只能暗中听命,带领手下的人妥善放置这些矿产。
这些矿产被送进地宫之后不久,秦国公?府的管事又会前来康陵,与王木金打过招呼,调走一批矿产,之后再送回火药,火药同?样?也存放在地宫宫室之中。”
“康陵守军三千,工匠更是过万,即便大?家都知道地宫里都存放了些什么,却一个字也不敢向外透露。
若不是眼?下陵寝还?在修建,地宫里已建好的那些宫室都放满了,新一批火药不得已暂时存放在城北的一座空院落里,这场祸事也不会突然降临,罪臣一家、城北的那些友邻,也不至于?就这么枉死了……”
“罪臣奉命守卫康陵,原是为看护皇陵不受外界打扰,但这些年却放任秦国公?他们如?此?作践康陵,罪臣该死,就算陛下赐罪臣死罪,罪臣也绝无怨言,只求陛下能为康陵邑中枉死的百姓做主?,别让他们即便是死了,也亡灵不安……”
卫芜音在一旁听着,胡源的这些话,她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时候再偷偷去打量萧斐的神色,见他虽面有愕然,似乎因为这一番话而难以相?信其真实?性,但神色间却隐约能看出一抹了然。
便想到当时他在堂屋与胡源说了许久的话,该知道的早就在那个时候全都知道了。
元康帝一直在看胡源,尽管他已经久不理朝政,但那种帝王的审视,依然带着十二万分的威压,沉甸甸的落在胡源的身上,那就像是一座山,在无形的施力。
胡源硬生生顶住这种目光,额角渗出汗来,双手仍是托举在头顶上方,稳稳地捧着那份用他的血写就的状纸。
“把状纸拿过来。”良久,终于?听到元康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