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尚书和诸葛渊本就属于不同道的,一个是勋贵的优秀子弟,一个是清流文臣,刚好在他削上官星的脸时诸葛渊暗中相助他要说事。况且上次诸葛渊讽刺徐尚书,他早就在心里去了。
于是,徐尚书反问道:“组建水师可是要多少银两?文昌侯不在户部,才站着说话不腰疼。”
上官星经历多世,自然知道朝廷之中存在党派之争而她一来是崔家养女,二来以武官出仕三来诸葛渊本就在帮她早也不可能被清流划进阵营了。
上官星道:“徐尚书此言差矣,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只要是为了护我大燕国皇帝陛下治下的人民,多少钱都要花。”
徐尚书一派最是看不得女子不守女德,看着她不屑道:“牝鸡司晨!”
上官星笑道:“原来徐尚书是男人肚子里出来的,我倒今天才见这奇事。”
“你!”徐尚书一时气结。
他上次在船上是真的吓晕,不然皇帝也不会不动他,所以,他没亲眼所见,也就不觉得上官星上一次救过他。但是因为上官星的事他与诸葛渊持不同意见,而他被年轻人讥讽无从反驳一口郁气闷到现在是真的。他因为吓晕才没拼死护驾这事又不能解释,越解释越黑你是有多没种呢才会吓晕可要是没真晕,你就是一个置君王生死于不顾贪生怕死的大奸臣。
他就把这一切的症结归于“女祸”,没有这个女子惹出事来,他就不用承受那些不好听的名声。女子就该在家好好带小孩,三从四德,而不是在外头惹事,给男子添堵。
她救了他?对不起,他没见到。若触犯到利益,又有多少人能有人品?
“你一个女子,不思女德,整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上官星灿然一笑:“我女德方面确实不及令堂令爱,但是忠君爱国之心却比人强些。至少我若能为皇上效犬马之劳,是不会称劳苦,更不敢晕倒不省人事的。”
徐尚书被人直面刺到痛处,顿时改作满脸悲戚状,嚎道:“阴阳颠倒,牝鸡司晨,国之大祸呀!”
徐尚书扑通一声跪倒,老眼含泪道:“皇上,臣就算摘去头顶乌纱也要拼命上谏:阴阳乾坤颠倒实是国之大祸,望陛下不要为小人蛊惑视听,江山为念!”
又有几个臣子或嫉恨,或保守,或为利益,同时下跪。
崔礼年虽然对上官星也有点感情,但他选的立足点不会为她出头诸葛渊刚想上前为上官星说话,忽又想皇上要平衡朝堂,星姑娘大胜归来难勉气势风头过盛,有人拉一拉她后腿平衡她的气势也许对她反而是好事,于是终还是沉默。
上官星若是平时被一个可以当自己爷爷的长辈说几句也没啥,但他们偏是站在腐儒角度攻击她女子身份,偏又拿不出让她真正敬服的本事来,上官星个性本就恣意,这时不禁也不让步,上前道:
“何为阴阳乾坤颠倒?上古太极图,阴阳两仪各半,相持相平,天下太平,阴胜于阳,阳胜于阴,这个天地都会大乱,阴阳相平才是根本。无阴不成阳,无阳不成阴,无女不成男,无男不成女,就因为我们女子,你才为男子。你看不起女子,一再以各种不合理的态度对待,可曾想过终有一日,女子若都死了,男子该如何?且不论阴阳相平才能天下大定的根本规律,我今日站在朝堂之上也并非为了和男子争高下,只不过我是天地众生的一份子,是大燕国皇帝陛下的子民之一。天地君亲师,君有忧,子民若有计策和本事自然要为君解忧,这是最根本的为人之道,是忠义,忠义是为人根本又何来男女之分?难道,大燕国的子民,只有男子有义务要忠于陛下,而女子就不必忠于陛下吗?若是如此,男子皆是女子所生养,对陛下不需忠义的女子生养长大的男子会真的心怀忠义吗?若大燕国的子民全都不忠不义,大燕国危矣!若是徐尚书真觉女子不该站在朝堂之上,女子不需忠义,那么赶快回家将家中老母和妻子姬妾逐出家门,再娶回一男子爱之,设法与男子生出儿子来。不然,不忠不义的女子生养的你和不忠不义的女子为你生养的儿子,你全家全族就都不忠不义,你既不忠不义又有何颜面食君之禄,如何位列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