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惊惧道:“殿下不可啊!法不责众,若是将他们都关起来,那民怒可真的压不住了啊!”
睿王想着那处已被隔开的难民地,每日都有人在死,被火烧化,就连死后的骨灰都要深埋于地下才安全。
他头皮开始有些发麻,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沈秋也不知如何是好,原地想了半晌,忽而道:“殿下,不若问问徐世子有什么高见。”
徐珏?
离旭一想到他是父皇派来监察他的,就里子不是里子,面子不是面子。
沈秋看出他的犹豫,不由劝道:“殿下,眼下稳住荡州内外事宜,才是最要紧的啊!”
离旭坐在椅子上,外面隐约传来百姓的怒声,半晌,他倏地站起身来,道:“他人呢?”
“徐世子就在后堂。”
离旭转去后堂。他步子匆忙,绕了一圈后,终于找到徐珏。
烈日廊下,他正坐在藤椅上闭目小憩。
离旭见着这副情景不免气上心头,可有求于人,便又硬生生压了回去,上前道:“徐世子。”
徐珏睁开半只眼,又闭上,说:“殿下。”
离旭开门见山道:“徐世子,如今城中正乱,我也是着急,想问问世子有何高见?”
徐珏慢晃晃地动作一顿,睁开眼。
离旭总感觉他的目光里带着促狭,他道:“殿下问我的意见?殿下扣下朱洪源时可没问过我的意见,殿下扣下闹事百姓时也没问过我的意见,现下兜不住了,就来找我?呵。”
离旭被他这一番夹枪带棒窜起一股子火,恼怒了起来:“徐珏你放肆!”
这段日子压着的脾性被他三言两语挑了起来:“你竟敢这么跟本王说话?”
徐珏神色平静的看着他。
无声的对视里,离旭渐渐感觉到莫名的挫败,他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徐珏忽而淡然一笑,眼珠漠然,说:“在我面前逞威风?殿下,你应该最清楚我的性子才是,这可不是什么好行为。”
离旭面色阴沉。
他当然知道徐珏是什么样的人。
徐珏的风光,不是皇家赐予,而是他自己挣来的。
世家子弟若如他这般年纪轻轻便身经百战且战无不胜,只怕都要踩在亲王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