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也没有利益冲突,压根不至于如此,但现在情况就是这样,同是无产阶级的左右两派都能掐的你死我活,更别提她可能还涉及的姓资还是姓社的“原则性问题”。
如果真是为了信仰之真那倒罢了,可有些人明明就跟闻着一点恶臭就奋不顾身扑上去的苍蝇一般,打着主义的幌子干着为自己谋取私利的丑恶勾当。
他们的成功都是靠着一批批的人倒下实现的,萧圆当然不能让自己和儿子成为某些人升官发财的踏脚石,也不愿成为这一次运动中第一批的无辜牺牲品!
厂里暂是还算风平浪静,她目前还不知道领导们是怎么想她的,但车间里秩序还算井然,工友们因为要忙着工作,又要忙着学习,倒是没时间没精力针对她。
工友们暂是没精力针对她,,可左邻右舍闲的没事干的长舌妇们就不一定了,萧圆已经好几次碰到有些个老太太聚到一块对着她指指点点。
这天晚下班往家走,她又碰上了,几个老太太凑一堆,时不时的瞟她一眼,然后就凑到一块嘀嘀咕咕,然后又瞟她一眼,又凑堆嘀嘀咕咕。
萧圆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她实在有些忍不了了,这些天不光她每天进出被人指指点点,还有她儿子呢,她经事儿多,还能受的住。
哲哲他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每天被这些人指指戳戳的,搞的都不敢出门了,这些欺软怕硬、是非不分的死老太婆,吃饱饭撑得,简直可恶至极。
萧圆迅速折返回来朝那些老太太走去:“嘀咕什么呢?有本事当着我的面说!”
那几个老太太也没想到萧圆会来这一出,本能的反应就是不承认:“怎么了,怎么了,我们几个老姐妹拉拉家常碍着你了?”
萧圆呸了一声:“还跟我装上蒜了!你们几个见天的堵在巷子口,每回碰着我和我儿子都指指点点的,当我不知道?”
“我之前是看你们年纪大才不计较,没想到你们几个老东西越发本事了,你们是想干嘛呀?啊?真要有我们母子的把柄,你们不拘是报警是还是举报,我们奉陪到底!”
有个老太太似乎是气不过,“勇敢的”站了出来:“咋了,我们就说你咋了,你一从前的资本家姨太太,不夹着尾巴做人,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拽个什么劲儿?真要把我们这些街坊惹急了,我们这里还不让你住了呢!”
萧圆见这老太太有些面熟,趁着她说话的功夫想了一会,终于想起她是谁来,她不就工装小媳妇的婆婆吗,当初还跟她吵过架来着。
啧啧,没想到她都不计较了,人家却是记得牢牢的,之前是逮着机会就往她身上泼脏水,如今更是赶早儿的落井下石,还要威胁赶她们走?
她算老几,就想赶她走!
“哼,好大的口气!听着比县长口气都大!谁给你的底气,是你那当人牙子的亲娘吗?当初我怎么成了陈家的姨太太,你娘没跟你说吗?”
萧圆可一点没胡说,这老太太娘家姓柳,她的亲娘柳婆子确实干过人牙子的买卖,柳婆子的事县里知道的人不少,那时候大户人家都找她买人,靠着买卖人口,家境殷实的很。
直到解放后,柳
婆子才明面上不干了,其实私底下还偷偷摸摸的干过一阵,那时候农村光棍太多了,她就帮着给他们“娶”媳妇,算盘精着呢。
不过原主倒不是这老太太亲娘柳婆子卖的,她是被她亲爹娘捆着直接卖到花楼去的,后来被人买走送到陈家。
萧圆猜老太太亲娘经手买卖的人太多,肯定不会详细告知自己的亲闺女,再看这老太太的年纪,那时候她应该嫁人了,娘家的情况更不会知道多少,她现在生搬硬套赖到她娘头上,她也说不出个不是来,毕竟他娘做什么生意不是秘密。
以上都是林建军调查确认过的,萧圆觉得光弄清楚车间的工友底细是不够的,她还得知道邻居们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做到真正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们不惹她,你好,我好,大家好,谁要是闲的蛋疼惹她,那就是她倒霉,谁也别想好过,这法子是阴损了点,但为了自保,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柳老太一听萧圆提到她娘,脊背忽然一阵发凉,她怎么把她娘给忘了,她娘是死了十多年了,可当初她做的买卖县里谁不知道,搞不好这小贱人说的还真是真的。
老太太有些后悔,她是来看小贱人笑话的,不是来引火烧身的,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咽了一口水,拧着脖子耍赖:“你胡说,我娘早死了,你休想将臭屎盆子扣在我娘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