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团长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当初我们穿的军服还有吃的干粮不都是人家捐的吗,怎么着,当时不觉得人家碍眼,现在倒嫌弃人家碍事了?”
“哼!”杨老头瞪了他一眼,“又不是我让人动的手,你冲我发什么火!”出了一口气,老头也有点颓然,“唉,我也搞不明白现在闹的是什么,如今这世道,我是糊涂了!”
杨老头看手下不说话,又点拨了一句,“回头你得好好谢谢你家那保姆,这次要不是她误打误撞的把人赶走了,你,你可就危险了。”
林大团长猛的站起来:“咱们就不能帮着说句公道话么?当初因为英子的关系,他们家可是没少给我们捐东西,现在他们家落难了,我们就不能说句公道话么,还有外面的那两个,查什么查?直接让他们滚蛋!”
“你小点声儿!小点声!”杨老头一听他发疯,就忙不迭跟人使眼色,“你疯了不成!”
“我tā • mā • de就是疯了,这都叫什么事儿,人家当初可是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帮过我们的,现在不需要人了,就要弄人家做人不是这么做的!”林大团长一脚将椅子踢到一边,可能是刚才气着了呼吸有些不畅,他一把扯开了衣领上的扣子。
杨老头拉都拉不住他,也只能跟着气的半死:“你个臭小子,你是要害死我们啊!”
“现在什么情况,你就说要帮人说话,怎么帮?你以为是下面的几个人眼红他家有钱要收拾他?不是!”老头用手指了指天,“都是上面的意思,是上面要动他!”
老头在办公室
走来走去,夹着烟的手指都在颤抖:“也不光是你大舅哥一家,好多人都会受影响,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做决定的,你要知道,咱们不能干政。”
“还有你媳妇的事情,你忘了她后面被腐蚀了吗?”杨老头最后一句说的很低很低,只有林大团长能听见,“她是帮了我们很多,可是后来她犯错误了,要不是看在她过去帮过我们的份上,你以为他们一家还能安生的活到现在?”
林大团长喘着粗气:“一码归一码,她是她,他家里是他家里,再说,我们不是已经已经处理了吗,还想怎么样?赶尽杀绝吗!”
“你又糊涂了!”杨老头沉着脸,“我们是军人,我们不能干政,现在是地方上要动,我们是不能插手的!”
“再说人都已经跑了,你在这跟我叽叽歪歪干什么!”
“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太公平了!给我一支烟,”他这一阵子时常觉得恍惚,今天那边居然还派公安来调查,他大舅哥又没shā • rén放火,凭什么要抓他,最重要的是他们家可是在革命中做过贡献的,怎么就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呢。
杨老头看他那样,叹了一口气,将桌子上的一包烟扔给了他:“你啊!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林大团长只抽了一口,就呛的抽不下去,又把那支烟递给杨老头:“我就抽不惯这个!”
杨老头接过烟:“别想了,也许上面是别有什么用意呢,咱们眼界浅,看不出来里面的道道也正常。”
林大团长哼了一声:“狗屁道道!”
“哎哎,注意自己言辞!”杨老头头疼,“你这脾气要是以后还想往上走,就得克制些!”
林大团长将踹倒的椅子扶起来一屁股往上一坐:“没劲!”
“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你儿子想,”杨老头叹气,“你真不打算再找个了?你说你就一个儿子还是有点少了。”
“是不是你媳妇又跟你唠叨什么了?”林大团长立马警觉地盯着杨老头,“上次她跟老马媳妇一起撺掇给我家那谁找对象,我还没找你要说法呢,怎么这么快就又想着给人做媒了?”
杨老头没好气的瞪着他:“要什么说法?那次的事她后来跟我说了,我也觉得小钱挺好,你家
那谁要是真想找个人再嫁,小钱就很合适!”
林大团长仰着脖子就跟人争了起来:“怎么就合适了?你知道人家喜欢啥样的吗,你就说合适?那小钱媳妇才去世,人家没准还没走出来呢,你们一个个就盯着给人做媒,是不是也太没心肝了点儿。”
“你个臭小子,说谁没心肝呢!”杨老头气的仰倒,“气死我了,还说我不懂?我不懂,你懂?人家小钱多好的条件,人又年轻,还没孩子,”
林大团长听老头例举着小钱的优势就坐不住了:“我家那谁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帮着留意的。”说完就摔门而去。
杨老头耳朵被震的嗡嗡响,气的大骂,只是林大团长已经走远,听不见了。
就在林大团长跟杨老头谈话的时间里,萧圆也在被两个公安“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