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倒是想反对,但大家伙想着房子的事,没一个听她的。
领导就住在家属院别的楼,没一会儿就来了,萧圆想着一事不烦二主,又花了五毛钱,让人把何芳也给叫过来。
如今省报社的社长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了,萧圆不认识,不过她这次不是来要好处的,倒是不担心。
新社长姓陈,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把他夫人一起叫过来了,倒是应景的很,陈夫人一进来就看见头发乱糟糟的何母,关心的问道:“怎么回事?还打起来了?”
萧圆还没说啥呢,何母一看救兵来了,立马就嚎上了:“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她们两个欺人太甚”
陈社长微微挑了挑眉,扫了一眼站一边的萧圆师徒俩,刚才来的路上他们就听人说了,看来是来者不善啊,不过他也乐见其成就是了。
这何家一家子他一来就听说了,明明就一个闺女在报社上班,却占了这么大一套房子,底下人意见很大,只是他那时候刚来没多久,根基不算稳,何家大伯还是他半个领导,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时过境迁,何家大伯已经调到别的岗位,再管不着他了,如果时机合适,他也想把这一家强占房子的外来户给赶出去。
陈社长一看还有好多看热闹的,就三言两语把人都赶了出去,这下屋里就只剩下他们夫妻,萧圆师徒跟何母,小娃娃已经让大侄子带到里屋去了,这种场合小孩子就不用掺和了。
陈夫人扶着何母坐下:“不管怎么样,打人是不对的!”
李姐反唇相讥:“那虐待孩子怎么说?”
“谁虐待孩子了?”何母把头一昂,“我就是让孩子干了点家务罢了!这也犯王法?”可能是仗着她这边人多,何母的胆子一下肥了不少,
“他是我亲外孙,我供他吃供他喝的,让他干点家务,怎么了?小孩子干点活都不行了?我们小时候谁不是刚会走路就要干家务?凭什么他就不行?”
说着意有所指的扫了萧圆一眼,“如今可不比过去,啥啥都有佣人帮忙,如今都得自己来,人主席不是说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可不兴资本家那一套!”
萧圆走上前,啪的就是一个大嘴巴子:“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
何母也被萧圆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震住了,都忘了喊娘了。
陈社长夫妻俩也没料到萧圆当着他们的面就敢动手,都吓了一跳,这么虎的吗?然后生怕萧圆再动手,陈夫人赶忙将萧圆拉到一边:“有话好好说!”
萧圆斜眼冷冷的看着何母:“当初仗着是亲家,没少占我萧家的便宜,现在倒是说的好风凉话!”
“你要是真有种,干脆让人红小兵来抄家,把我们萧家的东西都抄走,否则你就给我闭嘴,整天张嘴闭嘴帮我萧家照顾孙子,要脸不要脸?!我萧家给了你们家那么多好处,连给孩子吃碗饱饭都舍不得,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啊?”
“丧良心的,一个个都是丧良心!”
陈夫人清了清嗓子:“那什么,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抄家,那玩意儿不好随便说的!”她拉了拉萧圆的袖子,给她递了个眼色。
萧圆理解,点点头:“你们刚才都听见了,说的是人话吗?啊?别人不知道,陈社长心里肯定清楚,这要不是报社看在我哥的面子上,就她何芳一个小出纳,能分到这么大的房子?”
“就这,还不好好待我大侄子,整天把孩子当佣人使唤,我爸从前使唤佣人还给钱呢,这家倒是好,直接使白工,连碗饱饭都不给吃,跟个黄世仁似的,心都黑透了!”
“你再瞅瞅这一身的肉?哪个工人阶级能长出这一身的肉,我看啊八成就是资产阶级潜伏在工人阶级当中的坏分子!”
陈社长听她说的一套一套的,倒是有些正眼看她了,好家伙,还是个狠人呢,几句话一说就把人说成了资产阶级坏分子了,不过这何家人也是实在太过分了,自己吃的脑满肠肥的,却把个孩子,饿的成了竹竿儿。
这人家里亲人能干?
何母气的浑身发抖:“你说谁资产阶级坏分子?你别贼喊捉贼,你们一家才是资产阶级坏分子!”
“你爹是臭老九,你娘是地主婆,你哥,你哥也不是个好东西,写的都是些什么狗屁东西,人家领导都点名批评了,还有你,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你,你,”何母想了半天,实在没想起来萧圆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说道的地方,“反正你们一家都不是好人!”
“那又怎么样?”萧圆往她跟前走一步,“我父母已经接受改造了,我大哥也去世了,人都说人死债消,你还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