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的报纸印刷出版的东西是跟着风声变的,南京政府今天能在报纸里写国·共握手言和,国人一致对外,明天就能自己拆自己前一天搭好的台,让人不知道他们说的哪句话该信哪句话不该信。
“我先走了。”袁森撂下水杯,站起来往外走。严芜问他,“你去哪儿?”袁森没说。
季暮大概猜到了,这人可能是去证实他刚才说的话了吧。
他们这群人每天上不上课时打听来的小道消息不少,有一条说的最让人毋庸置疑,一·二九运动闹得轰轰烈烈沸沸扬扬,民国政府行政院驻北平办事处并没有做出任何正面回答。宋哲元和他手底下的第二十九军各个将领的态度也越来越让人觉得摸棱两可。
之前不知道是谁打听出来的,说宋哲元和他手底下的人一致认为抗日之事与学生毫无关系,但他又在□□和日本人之间摇摆不定。后来在一·二九运动当天,宋哲元派出军警几乎包围了所有参加请愿的院校。
当运动闹到险些无法收手时,他们都把枪口对准了自己家的学生。
一个月左右前,宋哲元及麾下将领在北平城内开始大肆搜捕抗日请愿示威游行的人,年还没过出去,一晚上就抓捕了百余人。
后来的近十天里,北平城彻底整个乱了套,第二十九军各部开始在各处戒严,甚至禁止学生出入校门,导致学生们开始决议反击,矛盾更加激烈。
季暮后来想,他们这个时间能进校门,能在教室里学上两节课好像都显得无比奢侈。
炉子里的煤烧的噼啪作响,几个人各怀心思,谁都没说话。
院外的吵闹声不绝于耳,嘈杂纷乱的响声吵得人头疼。傅纪实撩开帘子站在门口往外看了一眼,走回来双手掩上门说:“外边黑皮子们又在抓人了,不知道今天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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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shǎ • bī
倒霉鬼是谁都行,反正不是他们几个。
季暮又过去拿了个烧麦吃,一个吃完早饭的人跟这几个还没吃的人抢粮食。
傅纪实扫了他一眼,传递给严芜一个眼神,然后走过去小声说:“他今天是不是聋了?”在他看来,季暮今天应该在发一通脾气才正常。
“我没聋。”季暮边嚼边说。
傅纪实被噎了一下,严芜说:“他可能在想事情吧。”
关上屋门后院外的动静小了不少,屋里人却还是能够听得真切,院外不知道有多少个人跑过来跑过去。没过一会儿,院外不知道是擦枪走火还是有意为之,枪响了一声。然后就这么折腾一上午。
季闻言中午回家,一手摁着肩膀一边往前走,姿势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