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季暮抬手,隔着门听见姜淑龄说:“裕沣当时走你怎么就不知道拦着点啊,他现在回来能回来的机率更小了,凶多吉少啊。”
季闻言叹气道:“我哪知道啊,我要是知道南边比这边还乱,绑我也得给他留下。”
季暮的手停在半空,没敲下去。
他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周望舒他爸。
他爸怎么了?
屋里传出来哭腔,季暮听见姜淑龄的声音带着梗塞,“他这回要是真出了事,把命搭在这上边,望舒可怎么办呀,咱俩怎么跟孩子说啊。”
季暮往后退了一步,脚步声有点儿沉。他并不想打扰到屋里说话的俩人,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听见了,可屋门在他转身时开了。
“季暮?”姜淑龄站在门口叫他,“你过来干嘛?有事?”
季暮整理了下情绪,回过头当作什么都没听见说,“小姜丝儿想吃糖葫芦,但家里好像没新鲜山楂了,我过来就想问问能不能找其他东西代替一下。还有,做糖葫芦的糖是什么糖?红糖嘛?”
姜淑龄听完,心里那点不痛快全被季暮两句话压下去。“做糖葫芦哪有拿红糖做的。”她说,“行了行了我去做吧,你给我搭把手。”
姜淑龄说的搭把手,就是让季暮帮忙烧火熬糖浆。季暮心不在焉,往火里添了一根又一根柴,脑袋里乱七八糟,跟锅底下的柴一块噼啪作响。
“你是不是都听见了?”姜淑龄看了他一会儿问。
季暮没答,反问道,“周……他干嘛去了?他是不是共……”
“应该是。”姜淑龄说的犹豫,她也不确定,但是季闻言跟她说周裕沣这两年在倒卖西药。姜淑龄提醒他说:“你别跟望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