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言只要不看见季暮,就没那么大的火气,听到季铭回来说他哥不在家,崩起的脸恢复原状。季暮还真的是翻墙走的,出去连书都没拿,翻了个墙鞋湿一半,等傍晚回来,鞋又湿一半。
月亮在家等他回来,左等去门口看一眼,右等去院门口看一眼,活生生成了望夫石。连戏都忘了,满脑子的季暮。
季暮双手揣兜进门,远远看见石凳上坐着一人,打趣问:“在这儿等我呢?”本也不指望他应下。月亮点了点头,“嗯。”
季暮一瞬间被填满,转脸歇下疲倦换上温柔待人。握着他的手说:“我回来的时早时晚,下次回屋里等去,我回来去找你。”望舒点头应下,心道下次还在门口。季暮又问:“你吃完晚饭了吗?周愚说晚上做了排骨汤。”
“吃了。”望舒被他拽回自己屋,坐到他书桌前的椅子上交代,“晚上还做了藕节。”
他想了想,拿捏说辞,听起来像告状:“家里今天还来了几个人,季伯母说是她娘家人,住后院了。”
季暮皱了下眉,“来了几个?”
望舒想了会儿,“四个吧。姜可松和姜韵妍也搬去后院了。”
季暮无奈叹了口气,心想这小孩可能是真无聊,都开始盯着家里乱七八糟的事了。想了想问:“你今天一直在家嘛?你在家都干什么了?”
望舒说:“玩了会儿棋,又看了一下午书。今天起得晚,基本上没干什么。姜家的几个长辈是天黑来的。”
季暮不愿意在这人嘴里听见别的,只问他,“你觉得在家无不无聊,无聊的话要不跟我出门吧。去报社待着也行,或者我帮你找家药铺,你过去再学学医术。”
望舒想了半天,摇头拒绝,“在家看书挺好的。”尤其是能一眼就看到季暮。
俩人又腻歪半宿,不过没再睡进一个被窝。周月亮被中午睡醒的事吓到,说什么也不住季暮房间,也不让季暮跟他住西屋。
隔日季暮又一大早出门,走前交代季忻季铭姜可松仨人,没事多带望舒出去玩玩,怕他在家憋坏,又怕他不合群。
季少爷一连三天一大早就出门,早出晚归。第四天闲下来中午回去的。家里人多,饭桌上也坐不下,这会儿开始各吃各的,望舒跟着姜淑龄和季闻言吃。
姜淑龄看见他进院,端着碗诧异:“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这几天不是课多吗?”
季暮还没开口,就听季闻言张嘴怼人说:“他课哪儿多呀,整天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今天上课明天逃课的。也不知道都把书读到哪儿去了,事儿倒是一个没少惹。”
季暮脾气上来更没好气,“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反正嘴上没吃亏。
周望舒挡在季闻言和季暮中间,感觉这父子俩再说一句,就能打起来。
姜淑龄怼了季闻言一下让他闭嘴,跟季暮说:“问你话呢。”
季暮喝口水说:“赵老头今天有事,提前放了。”在他这除了他妈,都有外号。姜淑龄“嘿”了一声,拍他,“好好说话,好歹是你的师长,有你这么叫的吗!”季暮这张嘴被她从小管到大,就是没改掉他一说话就气人的毛病。
“知道了知道了,”季暮应付她,“我又没在外边这么喊,别人不知道。”低头看饭桌,“你们这是吃什么呢?做得看起来这么奇怪。”
姜淑龄笑着说:“你小叔难得下回厨,赶紧过来尝尝他的手艺。”
望舒跟着附和道:“确实是小叔刚做的,还热乎着呢。”
季暮脑袋晃了两圈,四处都没看见季闻誉的人影,问:“我小叔人呢?”季闻誉自己做的他自己的都不吃吗?
姜淑龄说:“你小叔有事,刚做完还没来得及吃就让人一个电话叫走了。”话落,往旁边挪挪让出个空位,打算让他坐下。
季暮没坐,他对季闻誉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耷拉着脸道:“不了,我没胃口,你们吃吧。”
走过去站到月亮旁边喝口水,又说:“我回来时路过回味楼,刚好想起来望舒说想吃盐焗鸡,就过去打包了份,一会儿张妈热好就送上来,你们慢慢吃吧,我先回房了。”
话落人走,片刻不留。
姜淑龄以为季暮是让自家老子凶完心情不好,又开始在家里摆脸色,使劲怼了季闻言一下,埋怨道:“你说你整天老说他干啥,儿子处的跟仇人似的。下次在吵,你就出去做生意去吧,别回来了。”
季闻言被拍得一懵,心说关我什么事。看姜淑龄脸色不太好,左右没在说话。
倒是周望舒开始疑惑,“叙哥最近怎么了?怎么一直胃口都不好?”他是很少见这人饭点不吃东西,季少爷心情再差劲都不会亏待自己的肚子。望舒小声嘀咕:“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我感觉他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