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到了中午,中年女人做好了饭,季暮也知道了自己的望舒后来被周裕沣逼着结婚,下·药生了一儿一女。早上那个中年男人是他儿子,女人是儿媳,跟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是外孙。
有季叙在,周望舒的话也多了起来,从早到晚都是笑脸。旁的季叙也不想管,只陪着周望舒,只要他开心就成。
旁人把饭菜拿上桌,季叙把人抱过去,端着碗说:“吃饭了,我喂你。”
要不是中间隔着几十岁,他们俩的样真让人看着像一堆爱侣,可惜年龄差太大,让人看着像爷孙。
周望舒吃了一口,挑刺说:“没叙哥做的好吃。”
中年女人做的饭味道不差,他只是想找事。季叙笑出来,撂下碗筷说:“行,那你等会儿,我这就给你去做。”
季少爷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做饭也是跟月亮一块在南京学的,那会儿他是真看不得月亮辛苦,巴不得把什么都干了。
两个中年人都让着他,他说什么是什么。周望舒等在桌上,中年男人跟着他一块出去,看着他卷起袖子走进厨房动手,不管是他还是他老婆他外甥,除了周望舒以外没人愿意相信他说的。
中年男人站了一会儿,忍不住看着他问:“你……”他不愿意相信,也不知道该称呼什么,纠结半天说:“你……是季叙?”
季叙低着头应,“是。”
“这怎么可能,”男人说:“季叙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活着。你到底是人是鬼?”
季叙问他,“你觉得呢?”
男人没想法,年轻的小孩走出来,目光不善地说:“我不管你是谁,你骗得了我爷爷骗不了我们,总之你别想在我们家骗走一分钱。”
他们不按常理出牌,季叙也不惯着,冷言冷语地说:“那你报警吧。”犯浑这事季少爷还没怕过谁,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除了周望舒他谁也不惯着。
年轻人让他噎个半死,季叙说:“季暮,字书涵,1916年正月初六生,父亲叫季东升,字闻言。有两个叔父,一个婶母和一对双胞胎弟弟。母亲姓姜……你爸叫周舒,字望舒,1936年3月来到北平,父亲叫周裕沣……”
他把记得的都说了,最后说了自己现在是谁,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希望他们不要拦着他接近周望舒。他并不会做什么,只是想陪着他走完剩下的路。
中年男人还是不愿意相信他说的,反问道,“你说了这么多,我只问一件事,我爸为什么一直喊季暮叙哥?”
这个问题他们家人都知道,外人却不知道。周望舒喜欢男人不是什么秘密,他们小时候周望舒从来没提过这个人,也没跟他们母亲住在一起过。后来母亲去世,他们也就全都知道了周望舒年轻时候的事。
从刚开始的不愿意接受到最后麻木,他们已经习惯了周望舒嘴里一直念叨着那个人。
季叙说:“因为季暮和人和开过出版社,笔名叫季叙……”
不论这件事有多不可思议,却都是真的。他刚炒好菜,又有几个中年人和年轻人过来了,是谁关他什么事,季叙一个也不理。只把菜端进去,喂着望舒问:“怎么样,好吃吗?”
他没指望望舒说好吃,望舒却点头,“嗯,还是以前的味道。”
老年人早就失了味觉,只是他想让季叙像以前似的哄着他,让着他,好像是回了以前。
旁边有人在交头接耳,不时看他们一眼,想什么的都有,然后看着季叙不厌其烦地逗着他笑,连儿女都做不到那般。
从季叙进了这个院子开始,其他人就没再动过手。周望舒的一切都由季叙一手操持,最后看的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几个年轻人待到傍晚就待不下去走了。
这大概是他们待得最没有存在感的一次,周望舒整天都是笑脸,季叙说什么是什么,完全不需要他们哄着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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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章,下一章涉及生老病死,慎入。
第43章番外2-再见·中
有季暮在的日子,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眨眼就从早上到了天黑,月亮早早挂上枝头,屋里姓周的月亮却不愿意睡。
这一天不止他觉得在做梦,季叙也觉得像做梦。睡觉前周望舒还在嘱咐,别让他第二天睡醒找不着人。
季叙哄着他应下,最后拿着枕头睡在他旁边,让他安心。
隔壁屋住着周月亮中年时生的一儿一女,俩人大眼瞪小眼,开灯对坐到天亮。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家老爷子今天干的事,最终俩人只能商量出了个一周换一回的对策,轮换着在家里看着隔壁的一老一少,以免他们太荒唐。
本身死而复生这事就让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