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意了:“……嗯。”
闻远渡起身送她离开,开门的时候,虞轻轻眼见地看到他的右手上有一条细长又显眼的红痕。
“嗯?”似乎意识到什么,闻远渡很快把手放下,虞轻轻却不放过他,拉住一边衣袖让他的手再伸出来。
果然从虎口到手背乃至手腕处的地方,一条显眼的伤口耀武扬威的盘踞在上面,没有鲜血流出,创面被水已经泡得打白了,但还是比周围的皮肤红。
虞轻轻看得牙齿都酸,也真替他觉得疼,难为闻远渡到现在还不声不响的。
没让她看一会儿,闻远渡就试图把手收回来:“……路上不小心划破的。”
这得怎么个不小心法啊!虞轻轻问:“不是被铁片划破的吧?”
“不是。”
“那应该不用打针,包扎一下就行了。”虞轻轻说,“也幸好不用打针,不然现在这种天气情况要去医院多麻烦!”
虞轻轻不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这么长的伤口,你刚回来就应该说,你要是说了现在早就包扎好了!”
“……”闻远渡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虞轻轻打断他:“好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医药箱!”
虞轻轻说完哒哒哒跑下楼去,等她回到房间里,时间才过去了三分钟。闻远渡正坐在床边,一抬头就看见虞轻轻右手臂夹着一个大大的医药箱,左手拿着一个玻璃杯,杯中有袅袅的热气冒出。
她先把玻璃杯递到闻远渡面前:“你都淋了半身的雨了,喝了,防感冒的!”
闻远渡看了看玻璃杯,没有接的意思,他正要开口说话,虞轻轻根本就不想听他的推辞和借口,又截断了他的话:“甜的!一点都不苦!干嘛不喝!”
“……”
闻远渡这才接过了杯子,虞轻轻很满意他的识时务,趁这个时候她从医药箱拿出碘酒和棉签,低头帮闻远渡处理伤口。
虞轻轻的速度很快,除了一开始消毒的时候伤口有疼痛之外,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闻远渡的右手就被贴上了无菌敷料贴。
闻远渡安安静静坐着,处理完毕的右手安安静静放在腿上一侧,他垂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头发曾被雨水打湿过,此刻呈现出往日没有的下垂服帖状态,这一切都让他像一只安静的打盹的大猫,没有了往日的凶猛。
虞轻轻多看了他两眼,她把医药箱收起来,又看向窗外,这个明明还是白天却已经昏暗得像是傍晚的天气。
“对了,你还要住一个晚上。”虞轻轻说着拿出来一支香薰蜡烛和两个耳塞,“这些给你,都是没用过的。你要是不喜欢雨天,觉得雨声很吵的话,希望能让你睡得更安稳一些吧。”
她把蜡烛放到闻远渡身边的桌子上:“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香味,你先闻闻这种香味可以吗?”她记得闻远渡身上常用的就是那种木质香,她选这种天然一点的沉香味应该好比较符合他的喜好吧。
大概是因为这该死的天气折磨掉了他的精力,闻远渡觉得这是那么多天里他脾气最好的时候了:“嗯。”
虞轻轻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样子:“那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有事了我再叫你。”
从闻远渡那里离开,作为新上任的临时领队,虞轻轻主动去找总导演了解情况。
老天永远在人们计划好的时候让所有人的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几天的欢镇,连同附近的城市为中心,下的雨越来越大了。
连日的积水排不完,别墅的改造工程已经停工了。没办法按原计划完成别墅的改造,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然而大家更关心的,已经不是开工的事情了,因为傍晚的时候,节目组有两辆去采购的车被困在了欢镇上。
因为雨幕密集,连路都看不见了,车辆还需要经过一段较为低洼的地段,那个位置积蓄的水几乎能淹到发动机的位置。为了安全起见车子和人就先不回来了,欢镇和郊区花海来回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此刻真的成了最遥远的距离。
据天气预报说明天雨势有可能变小,等这汹涌的积水退去再回来也不迟;但如果风力加强,阴云不散,也有可能雨势会更大。
大家都嗅到了其中令人不安的意味。
节目组林林总总的工作人员,有半百号人马,可这个拍摄地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唯有一片繁花相伴,总有那么点被遗忘的世外桃源的感觉。
真到了这种整个世界都在下雨,整个天地都是昏天暗地、电闪雷鸣的时候,更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了。
虞轻轻总觉得有些不安,等她找到导演,一个总导演两个副导演还有制片人等若干人,大家愁眉苦脸,人手一根火星点点的香烟,就差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画圈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