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八岁开始就被扔给了各种各样的保姆来带,每年去学校报道的是我自己,给自己开家长会的是我自己,就连那年我因为想要送我所谓的母亲一个生日礼物,而把自己给折腾得差点儿发烧病死在家里的那次和前不久,都是当时的保姆跟你送我去的医院——”
江遇侧了下身,几乎是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像是在撸宠物似的轻揉着自己后脑勺的手。
他的语气和眼神简直比刚才都还要更平缓且冷静的看着顾知说:“是他们自己在我最需要他们陪伴的十多年里选择了从不参与,先放弃我的。”
“而我不过就是突然想通了,不再执着于那些我明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想让自己过得开心一些而已,这有什么问题?”
顾知:“……”
这当然没有什么问题。
之所以会劝,也不过就是因为舍不得,心疼江遇,觉得不管怎么说也是他执着的追求了那么多年的东西。
好不容易在刚才的那一瞬间看见些触手可及的苗头了,他还是希望对方能够得偿所愿的。
哪怕他心里其实很明白,那样是极可能会导致江遇在之后的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的某一刻里,会因为实在是无法平衡好他跟莫羡渔他们之间的关系,承受不住压力而选择放弃掉他。
因为毕竟人的能力终究还是有限的。
不是所有对方想要的东西,他都能够以一己之力,代替着其他的人去给予到江遇的。
不过既然江遇自己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就没必要再去多费什么唇舌。
大不了以后再更严苛的要求一下自己就是了。
顾知心里这么想着,也就没再继续多说些什么了,只是长臂一伸,就在电梯门打开的同时,又把旁边的人给勾揽回了自己的臂弯里。
“那我就只能对你的这份厚爱却之不恭了。”
他嘴上说得随意勉强,但扣握着江遇肩臂的手,却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用力得多。
“不过你舍得委屈自己,我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