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部曲目送着邵秋实的背影,有些惊讶,“这样就走了?”
“不走当如何?”少年反问。
“想必郎君也看出来了,”部曲压低声音,“小娘子有些古怪,虽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但她能赢叶锦州一次,必然能赢第二次。她那样想要叶锦州的金簪,何不再赌一局,把簪子赢到手再走?”
“你觉得她输得冤?”
“她没输,明明赢了。是挺冤的,要不是那拐子李临阵倒戈,金簪就到手了,棋差一着而已。”
“棋差一着?叶锦州胜我,不也只略胜一筹?”
略胜一筹,倒的确是一筹,部曲恍然:“郎君,你的意思是说那个讨债的牛老大是……”
“叶锦州有不败之名,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
“叶锦州也太跌份了,对个小娘子还用阴招,”部曲又是惊讶又是感慨,“不过这小娘子也算厉害。”
少年眼前闪过邵秋实黑瘦指缝溢出金光的情形:“查。”
离开齐云社,邵秋实去了天玑珍珑阁所在的金玉一条街。
出门一个银角子,忙活半晌,还是一个银角子。
邵秋实看着手里的银角子,自然没去店铺,而是随意找了一个推车的地摊。
“去去去,小孩子碰坏……”摊贩瞧着邵秋实手里的银角子,立刻变脸,“小娘子随便看看,要什么样的簪子?这里有流苏,璎珞,岫玉,这串猫眼石是刚从西域来的料子,一条只要一两银子。”
邵秋实没管摊贩的招徕,径自拿起一条镶金的玉簪。
万事看淡,万事看淡,心中反复默念,邵秋实还是极为失落。
那可是太阳神鸟啊,明明已经快到手了,最后依旧只能用这种一两银子买到的廉价玉做法器。
“小娘子,你觉得这支簪怎么样?”摊贩见邵秋实握着自家玉簪不放,眼底的恼怒却几乎化为一团实质的鬼火,怎么看都不像是喜爱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心。
“挺好的。”这样说着,邵秋实将银角子递给了摊贩。
是挺好的,比起其他以鄯善岫玉冒充岫玉的石料发簪,邵秋实拿的这支至少真的是玉。上面的镶金虽然雕工寻常,但用的是纯度极高的赤金,已经是一两银子能够买到的最好品质。
付了钱,邵秋实将发簪收进怀里。
“小娘子慢走,下次再来。”摊贩可不管邵秋实为何买了簪子脸上却丝毫没有喜色,笑眯眯收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