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妈咬着牙,眼圈也红了:“欺人太甚!”
这样的话,邵秋实在外面逛吃的时候,傅嫣必然已亲口同顾妈妈更详细地说过。她再听晴儿说一遍,仍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可见是真心疼爱傅嫣这个三娘子。
“你说二爷回来同主母大吵一架,才免了夫人站规矩?”邵秋实抓住晴儿方才话里的重点。
晴儿点头:“若非二爷待夫人好,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先前听顾妈妈说起这位李家的嫡次子李长乐,在傅嫣过门的头一年就收了几个通房,第二年更是达到了妾室四名通房八人,如今傅嫣才怀上头胎,他却早已有了庶出的长子次子和长女,再联系李家门风,邵秋实还以为也是个不务正业寻花问柳宠妾灭妻的纨绔子弟。
如今听晴儿的意思,李长乐人还不错?
顾妈妈也点头:“知道姑爷待夫人不错,我也安心不少。”
晴儿哭了一阵子,擦干眼泪:“明明是主母不让夫人立即换下湿衣,害得夫人缠绵病榻,她转头却借口夫人身子骨弱往二爷屋里塞人,二爷气得又同主母吵了一架,把那爬床的贱婢发卖了,才堵了主母的口。”
到了这里,邵秋实有些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地明白过来,所以搞得傅嫣焦头烂额的不是她郞婿后院里十个手指头数不过来的娇妾美婢,而是她两个难缠的真假小姑子。傅老夫人把顾妈妈弄来,也不是为了帮傅嫣整肃后院里十个手指头数不过来的娇妾美婢,而是对付傅嫣的两个真假小姑子。
第127章得利
邵秋实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我想见见制曲的过程,不知夫人可方便安排?”
邵秋实此言一出,屋子里的人齐齐一愣。
傅嫣最先反应过来,虽不明白邵秋实为何如此生硬地转了话题,还是问:“曲?制酒曲?”
邵秋实点头:“对,制酒曲的过程,我想见见。”
傅嫣想了想:“李家自己制曲,管得极严苛,制曲的时候只让负责制曲的老匠人在场,旁人是不得见的。但汾阳是盛产汾酒之地,有许多制曲的工坊,做好的酒曲专门供给那些不制曲的酒厂,数代传承之下不会比李家差多少,我可以安排岑娘子去看看。”
“还请夫人尽快安排,”邵秋实站起身来,“时候不早,我休息的房间可安排好了?”
屋子里的人又是齐齐一愣,什么意思?邵秋实这就要去休息了?
“晴儿,”傅嫣叫来信任的一等女使,“给岑娘子引一引路。”
“多谢夫人。”邵秋实再次道谢,跟着晴儿往外走。
凝视着邵秋实的背影,傅嫣实在没忍住:“岑娘子,你觉得这汾阳城里关于换女的传言是何人手笔?”
邵秋实没回头:“自是李府的娘子。”
傅嫣状不经意:“岑娘子的意思是说,城里的传闻是如今依旧住在李府里抱错的两位娘子让人传的?”
听见傅嫣的试探,邵秋实终于回过头,看在对方帮忙安排看制曲的份上倒没有揭穿:“自是那位因还没祭过祖先,所以不曾更名,依旧称呼一声九娘子的李玉一人的手笔。”
“岑娘子如何得知?”傅嫣追问。
邵秋实却懒得解释了:“猜的。”
语罢,不等傅嫣再问,邵秋实已大步走了出去。
“二郎君怎么的送了这样不知礼数的小孩子来,”邵秋实前脚刚走,雨儿后脚便在屋里抱怨起来,她十九了,年纪不足她一个零头的邵秋实可不就是小孩子,“夫人特意安排她出去听书,她尽顾着吃了,回来连将听来的话重复一遍都说不出,可见是没有听进去的,枉费了夫人的苦心。”
“她以为她是说不出?”傅嫣反问。
“夫人让她说,她却让我说,可不是说不出?”雨儿理所当然地道。
傅嫣失笑:“她那哪里是说不出,懒得说而已。”
“懒得说?”雨儿一愣,继而摇头,“夫人可别抬举她了,我看她就是个只知一味憨吃的棒槌,二郎君真不该送了她来,有顾妈妈就紧够了,她来了反倒累赘。”
傅嫣想了想,将刚问过邵秋实的问题抛给雨儿:“你觉得八宝珍馐酒楼和芙蓉翠浓阁的书,是谁做的?”
“八宝珍馐酒楼把谢家说成了苛待女娘的穷贱破落户,说谢娘子受穷受苦受磨砺,又说九娘子推谢娘子下水不成反被推,转头污蔑谢娘子才是始作俑者,借此赖在李家不走,这肯定是谢娘子让说的,”雨儿话锋一转,“至于芙蓉翠浓阁,却说李家是满身铜臭的粗鄙暴发户,说谢娘子故意推九娘子,眼红九娘子的好性子好亲事,这肯定是九娘子让说的。”
说完,雨儿还点了点头,似在肯定自己的分析。一定是这样,指使八宝珍馐酒楼的是谢娘子,芙蓉翠浓阁背后的则是九娘子,两人一南一北地打擂台,才不像邵秋实说的那样,全是九娘子李玉一人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