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朴实的民宅,院落整洁,屋舍干净,屋廊下甚至还晾晒着刚腌制的萝卜。
王柔环顾一周,表情有些古怪:“麻烦岑娘子了。”
“不敢称麻烦,我也是受人之托,”邵秋实方才便跟王柔说了带她出来是王凌霄安排,此时也不居功,她想了想,“我有一个问题,希望柔娘子解惑。”
“岑娘子请问。”
这个问题,其实邵秋实早就想问了:“你见过我吗?在你的梦里。”
“我应该见过岑娘子吗?”王柔反问。
邵秋实并不答,只道:“你只需告诉我,见过,还是没有见过就好了。”
王柔瞧着邵秋实,夜色中目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须臾:“没有,梦中我从未见过岑娘子。”
此前邵秋实对王柔用过三茅妙行圆满天君印,可知道王柔并没有说谎。
王柔说在梦里没有见过邵秋实,那就是真的没有见过她。
邵秋实屈膝,郑重见礼:“多谢柔娘子。”
“岑娘子。”见邵秋实要走,王柔又叫住她。
“柔娘子有什么话,请讲。”
“我不想死,但我也不怕死,若我此时便死了,心中只有一桩憾事。”
邵秋实心有所感。
果然听王柔说下去:“未能叫爹爹陷落勾栏之事叫天下皆知,真是遗憾得很。”
邵秋实想了想:“我明白了。”
离开院落,回到王家,回到自己的房间,邵秋实爬上床榻,却没有当即入定。
邵秋实望着夜色中没有点灯而显得昏暗的房间一角,有些失神,她在想王柔。
现在的王柔尚未及笄,没有定亲,等到王柔成亲,至少是两三年后的事情。
王柔说,梦中她是在成亲前夕被嫡妹卖入勾栏,蹉跎十数年,才得以跟本就该嫁与的郞婿成亲。
两三年,加上十数年,那就是距今二十年后。
二十年后,根据邵秋实的记忆,南杞已是不需要她当国师的南杞。王柔却说夫妻恩爱,子孙满堂,王术富贵依旧寿终正寝,郞婿更是在她的扶持下位列三公。
这就十分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