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诚不敢多看,低着头继续往里走,侍立两旁的道童撩开珠帘,现出屋子里的一张软榻。
因着烧了地龙的缘故,屋子里暖融融的,屋里人都穿得单薄。
侍立的道童说是道童,穿着道袍,那道袍却轻薄得很,看面料也知道又滑又软,沿着道童尚带少年气的躯体下垂,勾勒出道童成长期肌肉跟不上骨骼生长的削瘦四肢,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尤诚也是不敢多看的,只将目光投向屋中软榻:“见过真人。”
矮榻上斜倚了一名穿道袍的中年人,闻言中年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极秀妍的脸。
男人看上去三十来岁了,虽然脸蛋平滑,一根皱纹都没有,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年轻了。一双眼尾上挑的多情目,又施了胭脂,浸得一张淡红的唇小而饱满莹润,堪称秀美妍丽。
若是邵秋实在场兴许还能认出来,这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两年前曾随傅仲达见过一次的柯真人。
柯真人懒抬着眼皮子:“你见我要说什么事,说吧。”
“隔壁的庄子里有个小女娘,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墨家和天一阁的人都制她不住,已是杀了许多人了。”尤诚只瞄了柯真人一眼,连忙低头,眼睑也垂了下去。
柯真人虽称真人,却丝毫没有尊敬三宝修持十善的道家做派。他慵懒地歪躺着,道袍穿得并不端正,腰带虚系,前襟微敞,袒露出大半雪白结实胸膛,尤诚简直不知该把目光落在何处。
柯真人兀自坦然地露着胸脯:“天一阁,蔡子慕出手了?”
尤诚拱手:“出手了。”
“也是制她不住?”
“那小女娘并非自己独自个儿,还有个帮手,那帮手钳制着蔡子慕,其他人似乎不是她的对手。”尤诚虽是蔡子慕叫他跑他就跑了,但邵秋实也没歇着,一路尾随着尤诚身后追杀着百姓,所以尤诚将邵秋实与天一阁墨家刺客打斗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柯真人一时沉吟:“那女娘叫什么?”
“叫什么不知,只知姓岑。”
“岑?”
“原是岑娘子。”一道声音响起。
屋里立了一道屏风,就立在柯真人所倚的矮榻后面。
尤诚进屋之后不敢乱看,更不知道那屏风后还有人。
伴着声音,一道身影从屏风后面走出,生得玉雪可爱,穿得锦衣华服,倒是粉雕玉琢似的小郎君。
“你出来做什么?”柯真人瞧着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