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崔久明从苏任那里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的轻飘飘的。商贾们都是人精,虽然不知道崔久明碰上了什么好事,只看平时稳重的会长都成了傻子一样,估计这好事小不了。一个个纷纷跑到崔久明那里探听消息,这一次崔久明的嘴很严,无论商贾们怎么套话竟然没有任何作用。
永业商号的掌柜是蜀中商会第一批的会员,和崔家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崔久明远方表叔的侄儿的三姑的外甥他姨妈的三儿媳的哥哥的孩子嫁给了永业商号掌柜的侄子。要说这层亲已经远的八竿子打不着,但在永业商号掌柜眼中他和崔久明就是亲戚,而且是那种比儿女亲家还亲的亲自。
永业掌柜笑了笑:“会长,是否苏将军已经答应咱们可以去马邑?”
崔久明嘿嘿一笑:“那是自然,这是苏兄以前就说好的,这时候他不会反悔,不过苏兄交代万万不可亏待了兵卒,他们这次立下大功,谁敢再从他们手里抢东西,他绝不客气。”
永夜掌柜连连点头:“那是自然,我们虽然是商贾,却也更是汉人,兵卒们立下这样的功劳,岂有再伸手的道理?我先发誓,若坑害那些兵卒,就让老头子我断子绝孙!”
这个誓言不可谓不毒,然而还有人笑道:“老家伙少瞎说,你家里三房小妾给你生了八个儿子,还断子绝孙,这话谁他娘的信?”
“哈哈哈……”房间里一阵大笑。
永业商号的掌柜也跟着大笑。崔久明也笑了笑,他知道,这话虽然是笑话,在这个节骨眼上没人敢胡来。如果有人把他们告了,用家破人亡来形容都不奇怪,弄不好皇帝陛下一怒之下来个诛灭九族,那可就彻底了。商贾们是以赚钱为目的,但什么钱该赚什么钱不该赚必须分清楚,这话是苏任当年在蜀中说的。
当马邑城里安静下来之后,军卒们忽然发现军营了多了好多商贾,这些人竟然大摇大摆的在军营乱转,碰见人就问有没有缴获,或者问赏赐发下来没有?当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商贾们就笑的更甜了,忙不已的让他们将那些缴获拿出来,如果价钱合适立刻就能交易。
一个憨厚的兵卒手里捧着一块红色的小石头,不好意思的凑到自己面前上商贾跟前。那家伙只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那个憨厚的兵卒:“兄弟想换多少钱?”
憨厚的兵卒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商贾呵呵一笑:“这样,给你这个数如何?”
商贾伸出三根指头,那名憨厚的兵卒连忙摇头。商贾一笑,又变换了自己的指头数,这次伸出五个指头。憨厚的兵卒这才满意的点点点头。一桩生意就算这么成了,兵卒高兴,商贾们也高兴。然而随即而来的烦恼,让那个兵卒有些不适应。
原来商贾的五根指头不是兵卒认为的五个钱,而是整整五百钱。五百钱可是巨款,这绝对得随身保管,一个装钱的小口袋有人头那么大,就这么挂在腰间就成了问题。行军还好说,若再有战斗该怎么办?要是自己不幸战死,这些钱谁知道又便宜了谁?所以,军卒烦恼了。
和这个憨厚军卒一样烦恼的还有不少人,原因各不相同,情况大同小异。总之,忽然一笔巨款落在自己面前,拿着也不是放手更不愿意。就在这些兵卒们难受的时候,作为原马邑城的城主,现任荡寇将军府的参军,洛阳桑家的代表,桑弘羊站了出来。
他一个个将那些钱多无奈的军卒全找来,用桑家的信誉和苏任的信誉,再加上朝廷的信誉作保,让兵卒们将钱财交给他,有他负责派人送到他们家里,当然这中间会有些费用,也不多,二十抽一而已。
听了这样的话,有人觉得可行,有人观望,也有人怀疑。桑弘羊不急不躁,一遍遍的给那些人解释。还是那个卖红宝石的憨厚军卒第一个站起来,提着自己的五百钱走到桑弘羊跟前:“先生,你说的当真?”
桑弘羊呵呵笑道:“当然。”
“那好,我这些钱能替我送回家交给我母亲吗?”
桑弘羊看着那个憨厚的军卒:“你是从蜀郡来的吧?不信我的应该信苏将军,实话告诉你们,我这么做也是听了苏将军的提议,苏将军替你们着想,怕这些钱不能让你们送回家,才用朝廷名义担保,千里迢迢有些损耗也在所难免,所以这二十抽一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憨厚的军卒连连点头:“既然先生是苏先生派来的,我没有不信的,这五百钱就劳烦先生替我送回去!”
有了第一人,就有第二人,没过多长时间,那些从商贾手里转到兵卒手中的钱全都流到了桑弘羊手里。看着满屋子的钱,桑弘羊乐的脸都开花了,只要将这些钱送到地方,二十抽一那也是一大笔费用,他已经计算过,除去耗损之外,还能落下大约三万钱。
苏任就站在桑弘羊身旁,确是紧皱眉头。桑弘羊看了苏任一眼:“将军觉得有何不妥?”
苏任摇摇头:“最近还有多少人找你送钱吗?”
桑弘羊连忙点头:“自然有,而且越来越多,听了将军的话,我已经先让人将近处的一些人钱财送了回去,且带回了他们家里的回执,从那一口,再也没有人怀疑将军做的这件事有何不妥,每日来的人越来越多,钱财也越来越多。”
“那商贾们可还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