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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前尘往事,早已经风吹烟散。
明萱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心里一片苦涩。
她想,即便知道了大伯父是当年的知情者,又能如何?就好像当初知晓大伯母与陆氏的死有关时,情感让她愤懑控诉,但理智却告诉她,大伯母只是被躲在幕后的真凶利用了而已,虽然可恶,却也不能将陆氏的死错咎于他人,最后,她也不过就是远远避开,不再见大伯母罢了。
祖母说得没有错,每个人的立场不同,看待事物的观点自然也不一样,大伯父或许也对兄弟的无辜被害痛心疾首,但事实已经如此,据理力争并不能改变什么,反而会触动皇帝的逆鳞,令整个顾氏陪葬。身为兄长,他或许有知情不举的罪责,但身为家主,他只不过是在为家族竭力止损然后谋求利益的最大化罢了。
虽然可恶,但到底也不能过分苛责。
只不过,明萱很确信,在祖母过世之后,这个冷漠而不够温情的永宁侯府将成为她漫长人生里的一段短暂回忆,她以后不会再将这里当成是避风港或者背后坚实的倚靠。娘家?她的娘家是顾元景的平安巷,不再会是这里。
她这样想着,波澜涌动的眼眸逐渐平静下来,半晌嘴角弯出一道清浅微笑,“祖母放心,我不会怪大伯父的。”
朱老夫人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泪,她嗫嚅地道了声好,便似了无牵挂般阖眼睡了过去。
明萱心里一紧,忙宣了太医进来,所幸朱老夫人只是气力不济昏厥了过去,并没有驾鹤西游,她这才松了口气。
过不多久。世子夫人便来劝明萱回去,“七妹对祖母一片孝心,想着要来送祖母最后一程,这本是为人子孙应尽的本分,但你身子沉重,又是将产之身,却是该避一避病气的。却不说祖母心里不安,阖府上下的人跟着惶恐,便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总该让他在安适的家里生下来。可对?”
如今明萱是正一品的安平王妃,她腹中的孩子不论男女出生便会有封号,事关皇室体统。不是可以等闲视之的。